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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序之城(1 / 1)

出了诡异的小酒馆,俩人又回到那个充满了酱香的小店。老板娘——那个戴眼镜的老女人,执意要苏晓猫带一瓶酱回去。当然苏晓猫情急之间没有想出什么好用的借口来拒绝……

只见老板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开了一大堆瓶瓶罐罐,这边一勺,那边一勺,好像她不是在配一种酱料而是一种危险的化学药剂。

最后苏晓猫拿着这一瓶“疑似塑胶炸弹”战战兢兢地道了谢。

阿克“吱呀”一声推开了酱料店的门。外面的景色跟来时候是一样的,然而这只是想当然。门的左上角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圆形法阵——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法阵的图形结构相当复杂——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它已经转了一个圈。

摆脱了店里奇怪的味道,苏晓猫不禁仰头深吸了一口户外的新鲜空气。

“不打算验一下苏姨给你的礼物吗?”阿克道。

“不要。”苏晓猫撅起了嘴。

“苏姨配的酱一向很受欢迎的哦,人神妖魔都喜欢的很哪。”

“不要。”苏晓猫很固执。

“不要糟蹋好东西啊,我猜你一会儿就把它扔垃圾堆里了吧。”巴克一边道,不由分说就拧开了瓶口。酱香已经飘了出来。

苏晓猫呆住了。

跟刚才店里的气味完全不同,这个味道……朴实而厚重,而且很温暖。用“温暖”去形容一种香味是不贴切的。然而苏晓猫却很真切地感受到了。她好像回到了一个充满了回忆气息的时空里:慈祥的爷爷坐在躺椅上看报纸,而奶奶戴着老花镜正在给她织毛衣,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身上,温暖而安详……

直到阿克重新盖上了瓶盖,苏晓猫才回过神来。

“怎么样,很不错吧?”阿克笑嘻嘻的。

苏晓猫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们去找个传送阵,开始你的第一次驱魔之旅吧。”

走了好半天,苏晓猫发现街上居然一个人没有。然而身旁的阿克却像着了魔一样对着空气笑呵呵的,间或还举起手对着墙壁傻不拉几地摆来摆去。

“干什么你?这是你们一种特殊的仪式吗?”苏晓猫忍不住道。

“哈?没看见我跟人家打招呼吗?”

“可是,你,跟谁啊?”

“你没看见吗?”阿克伸出一根手指。

苏晓猫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东西。

“哦哦,”阿克以手扶额,“忘了给你开天眼了,我就说嘛你定力这么强,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这些神神鬼鬼。”

“这么说,刚才在酒馆里你也是什么人都没看见喽?”阿克说着,把一根手指放在嘴里咬啊咬。

“恩?酒馆刚才有人来着?”苏晓猫表示很茫然。

“明白了。”阿克把咬过的手指按在苏晓猫额头上,轻轻地划了一道线。阿克的血居然是无色透明的,像水一样,一接触皮肤就渗了进去,片刻间了无痕迹。

“脏不脏啊……”苏晓猫小声地嘟囔着。

“你……”阿克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下一秒苏晓猫“啊——”一声尖叫就躲在了他后面,紧紧地拽着阿克的衣角。变化太快,阿克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鬼叫什么,有我在又没什么东西会吃你。”阿克没好气地道。

可是怎么能不叫呢。苏晓猫抬眼望去,刚才空无一人的街道突然间多了这么多的“人”,而且有些“人”看上去嘴咧得比脸盆都大,是真的可以吃了她的。

“无序之城。不过我习惯叫这里‘半神街’,这些来来往往的都是混血儿,有的半神,有的半魔。也有人管这里叫‘杂种城’,不过要小心被人家听到哦。”阿克解释道。

苏晓猫还没有缓过来。这都是些什么啊,红皮肤的,长翅膀的,长尾巴的,有的“人”全身好像被火烧了似的坑坑洼洼的。还有头上长角的,两眼发光的,有种开了红蓝灯的“人形警车”摇晃着走过的即视感。

“找传送阵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啊?我好怕……”

“这里是三不管地带啊。神魔两界都管不着,也不是人界,好多事情都方便些。虽然有时候乱的一塌糊涂,不过有实力的就是大爷。”阿克揉揉苏晓猫的脑袋,“还有,你仔细看看,其实这里很美的哦。”

苏晓猫四下里看看,这才发现刚才的街道已经不在了。那扇带有法阵的门已经转换了空间,把他们带到了另一个维度中。这里的天空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月,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极光一样绚烂的色光。有时候是光带,有时候是光晕,光影时刻在变幻却很柔和,盯着看也不觉得炫目。在形容自然界的壮观景象时,词语总是乏力的。就像第一次在北极的夜晚领略极光之美,那一瞬间你在光的海洋里惊叹,感动,恨不得泫然泪下。你觉得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你当时的心情——就像此刻的苏晓猫。

“好美……”良久,苏晓猫轻轻地叹道。

“是啊。”阿克此时也抬头向着天空。很多年了,这里的天光总是看不厌。

绚烂的光影下,是影子一样捉摸不定的建筑物。压根儿看不清是什么风格的房子,在迷雾一样的光里若隐若现。“人”们走进那一团光里,就此消失不见。

这是个梦一样的城市啊。

神啊,魔啊的来来往往,说着外星球一样的语言,叽叽咕咕的,虽然听不懂却意外地有一种音韵的美感。恶魔混血们两手一张,催出地狱的火来烧煮食物,虽然有的笨蛋会连锅带灶地一股脑全部烧光光……,半神们拍着翅膀呼啸着从空中飞过,带着或重或轻的货物。

当然这里的“人”们也是会打架的。半神们在空中相互撕扯着翅膀,好像人类世界里扯着对方头发踢打的原配和小三,只不过半神有时候会放个闪电什么的,于是会有冒着烟的“疑似鸟人落九天”。半魔往往更简单粗暴,一拳下去,另一个也许就全身着火飞到几条街外去了,留下一条燃烧的轨迹,有时候一条街就这么被烧的一干二净。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特别凶的半魔或者鸟人出来“看场子”。

“这里的神官,都是居民们自己选出来的。你别说,有时候我觉得这里蛮民主的。”阿克说。

不过三教九流的些东西也都在这个三不管地带活动。比如苏晓猫就看见一个魁梧的大个子,小山一样一步一颤地自人群中走过,一条腿就有她人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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