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莺扬起手,甩了她一巴掌,骂道,“水倾月,你傲什么傲?你有什么资格傲?惹恼了我,我让你死在这些脏东西手里!”
“李莺,谁先死还不一定呢,你以为你抓了我,阿熠查不出来吗?你以为事情暴露后,尚书府会护着你吗?恐怕到时候,为了平息阿熠的怒火,连兰姨娘都逃不过一死!”
“你不用吓唬我,百鬼楼的杀手办事干净利落,皇上查不到我头上。”
李莺做贼心虚,频频将目光投向兰姨娘,见兰姨娘气定神闲的样子,李莺的心微定。
“再干净利落,也会留下蛛丝马迹,阿熠是谁?他可是西燕的皇帝,西燕的大小官员及其家眷,通通在他的眼皮底下。”
见李莺面露惊慌,倾月又道,“你和兰姨娘在尚书府恐怕也有不少仇家,你们今夜出了尚书府,说不定被有心人看见了,阿熠下旨一查,多的是人告密。”
李莺脸上的惊慌更浓,倾月眼珠子一转,语重心长的劝道,“李莺,我们并没有大的仇怨,阿熠训斥你那件事,与我并无太大的关系,就算没那件事,你能入宫,以你庶女的身份,顶多当个嫔,一辈子被李慧压在头上,你甘心吗?”
李莺面色有些松动,倾月再接再厉道,“只要你放了我,这次的事我既往不咎,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想入宫,我帮你向阿熠美言几句,阿熠一向听我的,你一定能得偿所愿。”
李莺双眼放光,倾月竭尽所能的蛊惑她,“其实,我不能入宫,但也想阿熠身边有一个人,能偶尔帮我说说话,李慧心机太深,我不想与她合作,你若愿意,我们可以结为盟友。”
李莺完全信了倾月的话,刚要开口,就听到兰姨娘含笑的声音传来。
“水小姐好厉害一张巧嘴,连莺儿也糊弄住了,可惜,我兰姨娘从不信空口承诺。”
该死!一门心思对付李莺,倒忘了真正做主的兰姨娘。
倾月定了定神,笑道,“兰姨娘若不放心,我可以写张保证书,按指印为凭。”
“国与国之间的契约都可以作废,何况一张保证书?水小姐,莺儿要入宫,我会另想办法,不劳你费心,至于你,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和莺儿的打算,就不能活着走出这个破庙!”
兰姨娘风情万种的脸上露出阴狠的杀意,倾月心中一凛,勉强笑道,“悬崖勒马,及时回头,还不晚,若我死了,天子震怒,兰姨娘以为尚书府能保住你们母女?”
“我们母女的安危,不劳水小姐费心。”
兰姨娘收了笑靥如花,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意,“你以为走到这一步,若被皇上查出来,我们母女就能活吗?反正都要死,不如你先死,给我们母女垫背!”
李莺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兰姨娘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莺儿放心,娘已经安排好一切,不会被人查出来,就算被人查出来,娘也有办法让你全身而退。”
李莺放下心来,想了想,又问道,“娘,那我入宫的事……”
“等娘再在你爹耳边吹吹枕头风,一定能送你入宫,你放心便是。”
李莺双眼放光,撒娇的摇着兰姨娘的手臂,“多谢娘。”
入宫有那么好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那么想入宫?
倾月着实不解,但她实在没心思想别人的事,趁着这母女俩依偎在一起母女情深,倾月突然出手,一拳打倒最近的一名乞丐,趁着乞丐们乱成一团,倾月撒腿往外狂奔。
“抓住她!敢让她跑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兰姨娘大怒道,乞丐们一窝蜂朝倾月追去。
倾月不要命的往前冲,刚跑出十几米远,就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将她扫回破庙。
倾月摔在兰姨娘跟前,李莺冲过来,狠狠踢了倾月几脚,倾月抱住李莺的脚踝,用力一扭,李莺惊叫一声,摔倒在地。
倾月扑上去,重重坐在李莺的腰上,李莺痛得闷哼一声,倾月捂着被兰姨娘的指甲抓破的脸颊,眼里闪过一道狠辣的光芒,指甲狠狠抓过李莺的脸颊。
“啊——”
李莺发出一声惨呼,捂着被抓出五道血痕的脸,痛得掀翻了倾月,在地上打滚。
“莺儿——”
兰姨娘心疼的冲过来,抱住李莺,查看李莺鲜血密布的脸,待看清李莺脸上恐怖的伤痕,兰姨娘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指着被奶娘压制住的倾月,“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为止!”
乞丐们蜂拥而上,对倾月拳打脚踢……
倾月抱住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呈保护自己的姿势,等着那些拳头落下来。
破庙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很轻很轻,却透着不容人反抗的威势。
“住手!”
兰姨娘突然出声,阻止了乞丐们,她把李莺交给奶娘,又让乞丐抓住倾月,“再让她跑了,小心你们的贱命!”
交代好一切后,兰姨娘整了整衣裳,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婀娜多姿的往外走去。
倾月蜷缩在地上,目光追随这兰姨娘,心思开始飞速转动。
刚才把她扫进破庙的那股劲风,一定是这人的掌风。
来人是敌是友?
若是友,为何将她扫回狼窝?若是敌,又为何在关键时刻,出声阻止?
兰姨娘走到庙外,借着庙里的火光,她看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门口那棵参天古树下。
“小妇人是兵部尚书府的家眷,你是何人?为何要管尚书府的闲事?”
来人缓缓转过身来,兰姨娘猛的瞪大双眼,结结巴巴道,“王——王爷——”
“一个是区区尚书府的姨娘,一个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本王是该说姨娘胆子太大?还是尚书府权势过重?”
萧旷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过兰姨娘的头顶,兰姨娘双腿打颤,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旷,“王爷是为水倾月而来?”
萧旷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此话怎讲?”
“王爷想救她?”
“兰姨娘希望本王救她?”
兰姨娘听出萧旷话里透出的那一丝不分明的意味,心中一喜,试探道,“听闻王爷和水倾月交情极深,水倾月当初对王爷一往情深,非君不嫁……”
“对本王一往情深的女子太多,难不成本王个个都要救?”
兰姨娘心中大喜,更加确定萧旷不是为救水倾月而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王爷,是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