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舒握住对方冰冷的大手,手腕一用力,便将那文弱书生从雪地上拉了起来。做完好事的她,连多看对方一眼也没有,便转身执伞离开了。
那书生见对方要走,他忙整理下书篓,发抖的抱着膀子,跟在后面随了上去:“公子,你救了小生,小生……还没感谢你呢!”
文玉舒眉心微蹙,显然有点烦这迂腐的书生。
书生依旧跟在文玉舒身后,不远不近,只是望着那抹雪白的身影。真是个好奇怪的人!救了人,却又这般冷漠。
芸生忙着大雪跑来,一见了文玉舒,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公子,你快去宫里看看吧!刘内侍让人来传话,说太后病倒,陛下正大发雷霆呢!”
“太后病倒?”文玉舒眉心紧蹙,将手里的伞递给了芸生,便走到城门口一匹骏马前,翻身上了马,驱缰离去。
太后一向身子很好,三十多岁又不算年纪太大,怎么可能会忽然病倒呢?这其中,恐有什么宫闱秘闻吧!
芸生握着那把墨梅伞,他转身望着策马离去的文玉舒,眉心紧皱的咕哝道:“公子再这样下去,可就要成为皇家的奴隶了。什么事都找公子,好像没了公子,天下就会大乱一样。”
“芸生公子,你可算说对了!这天国要真少了丞相,那还真可能会乱成一锅粥呢!”守门的士兵认识芸生,也喜欢偶尔和这随和的他聊天,一来一往的也算是混熟了。
芸生听了那士兵大哥的话,眉心更是紧皱的唉声叹气:“公子年纪还这么小,这样劳累下去,早晚英年早逝。”
呃?那书生站在城门口,一脸的呆样儿,他不懂这帝都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他只是在见到这些人后,觉得帝都应该是个算随和的地方。
至少,不似书中写的那般遥不可及。
文玉舒策马来到宫门前,等候良久的小内侍一瞧见那抹如雪身影,便急忙跑了过去:“丞相大人,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不来,陛下可就要血洗皇宫了!”
血洗皇宫?文玉舒眉心紧皱,翻身下马,对于这夸大其词的小内侍,只能无奈的勾唇一笑。唉!她这都快成为居委会大妈了,什么事都找她,朝政找她,这家务事也找她,真当她无敌全能的啊?
永寿殿
文玉舒刚到了永寿殿外,便听到了凤翥乐天暴怒的声音,她微蹙了下眉头,举步进了宫人跪了一地的永寿殿。
刘顺垂首在一侧,听到那细碎的脚步声,他微抬起了头,刚好看到那发丝还沾着白雪的少年丞相,他犹如见到活菩萨般行了一礼:“丞相!”
他这一声不大不小的丞相,让永寿殿所有的人,皆心底一暖。丞相啊!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他们今儿就要把命交代在永寿殿了。
凤翥乐天转身望去,脸上还有未退去的怒意,可那双原本冰寒慑人的凤眸,此刻却少了冰寒,多了一丝柔和。
文玉舒看了那跪地发抖的御医们一眼,便缓步走了过去,先是看了床上昏迷的太后一眼,她才转头望向那此刻极其愤怒的君王,微蹙眉担忧问了句:“太后病倒,可是与后宫有关?”
凤翥乐天合起双眼紧抿唇,稍显平静的点了下头:“太后看到了一些龌龊的事,受了惊,动了怒,才会一时气急攻心的昏了过去。”
文玉舒没有再往下问,她只是对刘顺使了个眼色,让刘顺先带这些人出去。
刘顺微颔首,便挥手带着那些御医宫人,离开了这处人间阎罗殿。
在这寝殿中,只剩下她和凤翥乐天,还有那昏迷的太后三人时,文玉舒开口便对凤翥乐天道了声歉:“对不起!是我一时的任性,害了太后,扰的后宫不得安宁!”
凤翥乐天此刻心里很烦躁,他不想听什么道歉之言,他只想这样把她抱在怀里,用她这个人,来缓缓的平复他心中的怒火。
文玉舒站在原地任他紧紧的抱着,当她闻到一缕缕冷梅香飘入她鼻中,她眼中不知为何噙了闪动的泪花。凤翥乐天,我生前已无法对你放手!而我死后……我不想放手也不行了。
“舒儿,你可知,我为何如此动怒?”凤翥乐天的心底的怒火慢慢平息,他低头望着眼前让他眷恋不舍的人儿,勾唇苦笑道:“那个女子,眉目间有几分像你,当见到她与那侍卫时,我心里便升起了莫名的怒火。因为,我好像看到了你背叛了我,我心痛难受,我恨我怒,所以我……我那一刻想杀了所有人,全杀光了,一个不留!”
文玉舒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凤翥乐天,在她的认知里,凤翥乐天是那个蛮横霸道的小太子,是那个长大后潇洒不羁的少年,是那个登基为帝后,也依旧邪恶坏坏的君主。
可如今,她面前的少年帝王,似乎一瞬间长大了,变成了一个不怒自威,操控着生杀大权的帝王!
凤翥乐天带着怒意的吻落下,惩罚般的轻咬着她的唇瓣,加重的吻似要两人一起窒息死去。
文玉舒是比一般人要冷静,可她也是一个凡人,也会有意乱情迷的时候。就像此时,她双手搂上对方的脖子,化被动为主动,将这个窒息的吻加深,让彼此都沉沦在这无可自拔的苦海中。
凤翥乐天在这一刻,也失去了往昔的冷静,他大手解开了她的斗篷,当斗篷垂落,床上的太后忽然轻嗯了声,锦被上的手指微动,睫毛也开始微微的颤抖,显然已有了醒来的迹象。
文玉舒心惊的推开了凤翥乐天,而向后退的她,却被掉落在地的斗篷所绊倒。
凤翥乐天被她推的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想抓住她,可却没来得及,他只能看着那吓傻的人儿,一下子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