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
上元节过后,文和静便一直独自在静水阁中,未曾再踏出绣阁一步。
望着灯架上挂着的那只走马灯,文和静神色复杂,一瞬不瞬的看着那盏花灯。舒儿说,上元节带她去看花灯,她看到了很多花灯,可舒儿却去陪了那个帝王,将她这个姐姐遗忘在了冰冷的角落。
她也以为舒儿忘了对她的承诺,可那晚,舒儿却为她送来了一盏花灯。
听芸生说,那是舒儿亲手为她做的花灯,上面无忧跳舞的红衣少女,便是她。
可她却从不记得,自己脸上何时有过那么灿烂的笑容,也不曾记得,自己何时这般天真无忧过。
粉色桃花纷飞的世外仙境,少女在桃花林中无忧飞舞,一转身,一挥袖,宛若活了一般的画面,让她沉醉不愿去看真实世间。
“舒儿,姐姐要真能这样无忧舞一曲,那该多好!”文和静望着那缓缓转动的走马灯,上面的红衣少女依旧在无忧飞舞,桃花纷飞,让人仿佛听到了那白衣少年的玉笛声。
风国
“你让我以风国九皇子的身份,去参加八国聚会?”偌大的宫殿中,夜昊依旧一袭黑衣如墨,脸上的神情冰冷依旧,语气中有着一丝薄怒。
苍老的风国君王风承天,望着下方的第九子,他浑浊的眸子中浮现一抹无奈:“昊儿,你归来的第一个条件,便是不让常曦远嫁天国。既然你不愿常曦远嫁天国,那与天国的友谊,便只能有你来维持了。你身为风国皇室贵胄,你应该知晓……何谓有得必有失!”
“有得必有失?”夜昊的声音更是冰冷,那望向自己父亲的眸光,更是冰寒彻骨,说出的话带着一丝恨意:“我从未得到过什么,又何来的必须要失去什么?”
“昊儿……”风承天望着下方的儿子,他浑浊的老眼中,有着那愧疚痛苦之色:“是父皇对不起你母妃,是父皇的糊涂,才害得你流落在外多年,受尽苦难!可昊儿,你身为风国皇子,一出生便注定要背负起国家重责,半点也由不得自身来去无牵挂,更不能去做一个随性之人。昊儿,不是父皇狠心,而是皇家一直都是这么残忍,父皇希望你……”
“皇家的残忍,我早已深刻体会过。而你的狠心无情……我今时今日方才真正看清。”夜昊不容对方说完,便转身负手离开,唯留下那坚决的话:“常曦不能嫁给凤翥乐天,我也不会任你摆布,去娶任何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昊儿……”风承天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恍惚间,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消失在了门口的阳光下。他晕眩的抬手扶额,再次睁开眼时,门口却已空空荡荡,让这偌大的宫殿,更显得空旷清冷。
风常曦很喜欢来亲近她这位冷冰冰的九皇兄,今日一大早,她便迎着朝阳,脸上挂着灿烂明媚的笑容,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绣花荷包,在宫人的随行下,踩着轻盈快乐的步子,向着对面的来人迎上去:“九哥哥,我给你做了梅花荷包,你瞧瞧看喜不喜欢啊!”
夜昊停下脚步,他低眸看着那双小手中的黑色荷包,上面绣着雪白的梅花,让他不由得思念起那个性情古怪的小丫头。舒儿,我这样做,你应该会开心的吧?常曦不用嫁给他了,你便会少很多烦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