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中年之人约四十左右,上前作揖道:“白云观”副观主白墨寒前来讨教,哪位道友愿与在下一较高下?
那‘崇鹤观’上官副观主起身道:‘崇鹤观’副观主上官羽领教。
二人皆空拳,来到教场当中,相互作揖,一亮“白鹤展翅”,一出“仙人探路”,在教场中央圆转三圈后,上官羽忽地探掌来打对方前胸。
这一记掌力着实厉害,一股掌风将对面一众人等衣襟卷起,白墨寒道了声‘好掌法’,也探出一手,一招“寒玄劈挂”迎接上官羽的掌功,二人双掌对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气流将二人周身衣服卷起,面部变形,上官羽喊了声“破”,二人皆后退三步。
白墨寒道:上官兄好掌力。上官羽并不答话,紧步上前一招“翻云手”来击白墨寒右臂的“青灵穴”,白墨寒忙侧开身形,不料上官羽此乃三招连发,“翻云手”忽地转为“托地勾”,来点白墨寒胸口的“中庭穴”,白墨寒刚避开,上官羽又一招“至云剉”来击他右肩“天泉穴”。
白墨寒忙一个纵欲飞出一丈有余,道:上官兄的‘联络三手’当真厉害,在下差点接架不及。
上官羽笑道:让白兄见笑了。说话间探掌来击。白墨寒心道:不能只躲不还击,恐让众人耻笑。于是暗运真气,飞身连出两脚来踢上官羽小腹的“关元”并“石门”两道穴位。
这一反击尽是后发制人,将上官羽逼退后侧数步,站定身形道:白兄的‘双飞连环戳’也是名不虚传。
说话间身形已移到近前,探出一指来点对方胸口“大包穴”,但见中指含光,快如激流,白墨寒知道厉害,忙将右手变剪欲夹此指,岂料上官羽功法陡变,左腿突出,一招“横推纵”踢向白墨寒的“下腕”、“水分”两处穴道。
白墨寒心道:原来他是想还以颜色,好厉害的招子。
身形忙一跃而起,掠过上官羽头顶,背对上官羽三丈处站立,正欲转身,忽地感到一股强劲气流向后背袭来,知道是上官羽推掌而来,忙一个翻越,脚尖轻察掌风而过,落与另一侧,面对上官羽,手中也不停留,呼出一掌,击向上官羽胸口。
上官羽见状,飞身而起,避开掌风,身形凭空,连下三掌,反击白墨寒,这三掌皆是一掌扣着一掌,三掌力道并为一道,比之先前更是厉害许多。
白墨寒不敢硬接,只得扭转身形,腾空跃起,以三脚“推云纵”拦截。掌风着腿风,一声巨响,惊得座中人众十有七八,坐立不得。
二人如此斗招,一来二去,不觉过了百余招,却未分高下,两侧众人皆屏气凝神,观看入神。
二人正斗得难分胜负之际,忽见上官羽一招“搅水拍浪”击向白墨寒的双腿,白墨寒忙跃起避开,哪料此乃虚招,上官羽猛然变换功法以掌击其前胸,白墨寒毕竟因年纪长去上官羽数岁,不免在气力上有所不及。
此刻虚招又是始料未及,却被上官羽一招击中,身形不由得向后飞去。饶是他有真气护体,虽败然却没有伤到命处,若是一般人早就重伤倒地。
上官羽见击败对手,方舒一口气,退到座位。此刻教场中又上来一人手持长剑,面色银黄,双目含光,道:‘封桐观’少观主左子腾请道友赐教。
人群中一青衣道姑上前道:‘紫菱观’大弟子静尘前来领教。说话间将腰间长剑拔出。
二人互道了一声“请”字后,却不动手,目光相对,尽是柔情,左子腾好似在问:怎么是你?那静尘一眼撇向人群中的一老者道姑,好似回答:是师尊让我出来的,我也没有办法。
两侧众人见二人呆立良久,有些不耐烦,有人说道:怎么还不动手?静尘方回过神来,一招“云中观岳”剑点对方左臂“曲池穴”,剑法虽厉,然攻势全无。
左子腾本是呆立,不想静尘竟出剑来战,他本就心念如尘,哪里还有心神接招。眼见这宝剑即将点中他的穴道,静尘忽地将剑锋一转却刺破了左子腾衣袖。
静尘本想上去看他如何,但转念想到此刻是比武较量,不能有半点私情,于是故作厉声道:左少侠,怎不还手,难道瞧不起我不成。
左子腾却答非所问道:难道你……静尘恐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语被人听到,于是正色道:左少侠,此是比武较量,莫要言他,且在兵刃上一决高下。
说话间,又出剑来战,左子腾见她言语甚是严厉,方想起她原是怕自己与她之事被人知道,故作拼斗之势,于是出剑来斗,静尘本就无意要伤左子腾,而左子腾也无意要伤对方。
此二人相斗,却是另一番景象。一个处处留招,一个每每让步。两侧众人不明就里,还当他二人学艺不精,故而漏洞百出。
二人轻招漫舞,过了良久方拆了三十余招,一侧的“紫菱观”观主“妄念”道姑见静尘攻势全无,不觉有些气恼,大声喝道:静尘,你是怎么了,还不快用精招相斗?斗场中的静尘闻言,心下一颤:师尊有命,我岂能不从。可对方是自己心上之人,怎能以狠相战。
正左右为难之际,忽听左子腾喝道:静尘师妹,看剑。说话间,一招“月满回魂”剑速顿快,直击静尘而来。
静尘正思念之际,见左子腾猛地出快剑,心中一颤:他难道不顾先前情分,为了取胜,竟要毁了我们的往日之情。思念间,身法不停,双脚点地,跃起丈余,右手一挥,手中宝剑如灵蛇一般,往左子腾的前胸刺来。
左子腾见状忙将手中长剑向来剑一碰,但听“噹”的一声脆响,左子腾的宝剑被震断成两截。
静尘当下诧异,她深知凭自己的修为想战胜左子腾是绝无可能,更别说震断他的长剑了。
忽地转念一想:宝剑定是他自己震断的,想是他不愿自己为难,故而先露出败势。想过此处心中一股暖流游走。竟痴呆地望着左子腾。
左子腾见她痴迷,心中也是关切无比,以为静尘被自己的震力所伤,本想上前询问,然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双诡异凶狠的目光,当下不敢妄动。
他只得将半截断剑复来相战,静尘心道:他一心为我着想,我岂能让他伤心。况他的父亲又是……..想过此处,见左子腾以断剑来战,心中打定注意,以剑相迎。
就在双剑即将相触之际,静尘忽地将剑偏转,这一变化令左子腾着实惊诧,他本想撤回断剑,然已是来不及了,但见断剑直刺静尘的左肩,虽是断剑,然有左子腾的力道,此一刺,却令静尘连退数步,险些跌倒。
左子腾刚要上前搀扶,却见静尘强忍疼痛道:左少侠武功果然厉害,我自愧不如。说话转身回到原处。左子腾望静尘远去身影,心中五味翻滚,不知酸甜苦辣,呆立良久方退回原处。
此刻在暗处的李慕华轻声道:这二人比试较量,说也奇怪,竟像……他本想说竟像情人相互以剑传情之法。然恐薛艺采觉得他轻薄,当下不语。
薛艺采道:他们相斗本是无奈,想必二人心中有情,当真是情痴情狂。
此刻教场上来一七十开外的白须老者,将一古琴放于当下,盘膝而坐道:‘明清观’无道真人前来讨教各位道友心法内功,何人来会。
人群中一三十来岁的蓝衣青年,手握一玉箫,上前道:老爷子,我来会会你。
无道真人笑道:原来是‘修月观’的秦箫老弟啊,有礼,有礼。
秦箫躬身笑道:你我‘百音会’一别已过半载,您老一向可好?
无道真人捻须笑道:老朽身子骨还算硬朗,多谢小老弟挂念。
忽地转开话题道:去年寒冬,你我二人以一曲‘凤求凰’名震‘百音会’,当真令他人羡慕啊。
秦箫好似回忆过往,神情飘渺,心境若飞,叹道:是啊,那时我们还是共奏天籁神曲的道友,那时是多么惬意,你我二人虽年岁相差四十余年,但却心神想通,一曲‘凤求凰’令多少音律名家汗颜啊。尤其是您老的琴功抑扬顿挫,着实令在下钦佩。
两侧的众人见二人不比试武功,却回忆过往起来,有些不耐烦。
人群中有人道:二位还是以功夫一较高下吧,光嘴皮子上厉害,那可不是真本事。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还是快快比武要紧。
二人却如没有听到一般,无道真人笑道:小老弟不必过谦,你的箫声柔中带刚,高去低回,也是令老朽钦佩。若是还有那样的机会,我们再合奏一曲,当是人间美事。
秦箫道:老人家,此刻我们不是即将合奏一曲麻。
无道真人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啊,此时我们将是比斗内力,恐搅扰了优美的曲子啊。
秦箫道:这个无妨,我们今日合奏一曲‘痴念妄’,正合此教场气氛。您老以为如何?无道真人笑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