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是乱族贼女,你父王暗室欺心侵我边境,自然该死!”上官梅狠色正言,“至于你,所谓斩草除根,杀你,亦是为民除害罢了!”
郁景彦倒不在意上官梅这么冠冕堂皇的说辞,她今日的目标,就是要让世人看清这堂堂一国皇后的蛇蝎面目!
“可你没想到的是,上官齐那个老混蛋给我灌了鹤顶红,再抛尸到乱葬岗,我竟然会诡异地活了回来。”郁景彦笑得意味深长,一步一步将话题往正路上引着。
“没错!”上官梅言辞更响,“你活着,灭你部族这笔血账就会落到我上官家族上,即便你族犯我在先本就该死!但所谓削株掘根永除后患,本宫又岂能容得下你?!”
“所以那日在我敬茶之后,回府路上,你和上官齐后脚就派了杀手过来,一是要杀我灭口,二来,则是不能让战珩识出我并非真正的上官凝儿,因为上官齐的护国大将军之位还没坐热,欺君之罪更是担不起!”
郁景彦继续追言。
“哼看来,你都猜到了,”闻她析言,上官梅的笑意渐多了一丝阴毒,“只可惜这群饭桶成事不足,借此机会擅报私仇,被战珩简单的口舌之言就给糊弄了!”
当时那群黑衣人被派出去后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无回音,倒是后来战珩给了他们去追查杀害心爱之人的真凶这一说辞,真假也无从查证了。
上官梅能说出此番话,郁景彦并不惊奇,那日归宁,为的就是圆这个局,“那为首之人,上官齐是如何招致麾下的,娘娘心理难道没点数吗?杀了人家心爱的女子,然后嫁祸给战珩,以此为约,让他死心塌地地成为你们的奴隶!”
郁景彦深吐口气缓了缓,“也是,这种手段,娘娘为了对付我,用得可也是不少啊!想来亦是得心应手了!只令我刮目的是,你竟会阴险恶毒到连自己的亲侄女都算计!”
言至此,郁景彦不由笑着往上官凝儿暗中所在的那方看了一眼。
此刻在上官梅看来,这宽旷空牢只她二人,因此根本没多想郁景彦的这个小动作,“哼!只要能除了你这个祸国隐患,我上官家族的人牺牲个人幸福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你一方面以我的名义去杀了上官凝儿的夫君和孩子,一面又假好心恰到时宜地救下她,这样一来,我这个‘杀人凶手’的罪名在她心里就真真儿地坐实了!为了报仇,她必将不遗余力地依你之计陷害于我,最终诸罪加身让我百口莫辩,唯落斩刑。”
郁景彦复原了上官梅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面上虽一幕淡然,心底却是不由发指!
“噬骨钻心的仇恨力量是巨大的,大到足以不惜一切代价去毁掉一切!”上官梅并不否认,反而言语更愤,“只本宫千算万算,本以为你是必死无疑了,却没想才三个月不到,你竟然又活生生地站在本宫面前!”
“上官梅你不是人!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亲侄女啊!她不是傀儡,她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心的人!是跟你流有相同血液的人!”见这个阴毒女人无半点懊悔之意,郁景彦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那又怎样?生于官胄之家,还是堂堂将军府的二小姐,要嫁就该嫁一个有头有脸有权有势之人,就如霜儿,嫁给了本宫的儿子,未来就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可这没出息的凝儿却跟一个穷小子私奔,让上官家族蒙羞不说,还毁了本宫的计划,给你这个妖女留了生存空间!这账,她自该还!”
上官梅无丝毫亲情血脉的意识,言语间尽是对上官凝儿逃婚私奔闯出一系列连锁祸患的严厉质责。
这一案件真相大白,只一墙之隔暗中听戏的上官凝儿整个人却是颤抖不停,双腿无力直接瘫坐在地,一张消瘦素颜如被抽了血一般空寒飒白,充满血丝的眸子亦是惊恐地睁着,尖锐指甲抓着裙角已刺入掌心。
殷红的血一寸一寸浸染着死握在手的衣裙!
上官凝儿的此副状态吓到了身旁的诗语,她颤着手不敢碰她,“凝儿小姐,您……”
话未言毕,上官凝儿身子一摇,差些砸倒过去,幸得诗语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可那周身却仿若刺骨冰寒。
面对这个可怜的女子,诗语亦是心软了,她搂着她靠在自己怀里,也只能这般无言安抚。
渐渐地,怀中之人整个身子越抖越厉害。
诗语知晓她是无声地哭了,哭吧,把压抑了这么久的痛全都哭出来,如今真相大白了,老天是不会放过如此阴险万恶之人的!
另一边,上官梅令人发指的罪状被一件一件揭示出来,整个空牢空气凝结,甚至比恶鬼横行的阴森地狱更可怕。
南宫宇泽面色阴寒,虞秋丹瞠目结舌,南宫彧痛心疾首,就连韩权这个老太监亦是老眉拧结,倒唯独战珩面色漠然。
这方,郁景彦继续引着,“所以,当我再以阿玉的身份出现时,其实你也不确定我就是雪罗尔玊凤,只是碍于你对雪罗尔玊凤必须死的心魔,才一步步继续加害于我。”
“‘加害’二字多难听啊,最多算是求证,”上官梅嘴角笑得狠而魅,“本宫从不相信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会长得一模一样,当然,次次证明却次次落败,可这反倒让我对你的怀疑更加坚定!”
“所以在秋猎山,你故意让上官齐留了缺口,让那几个黑衣杀手混进山去,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知晓对面这个女人的心已经毒到流黑血了,郁景彦反而从刚刚的愤怒中平复了下来。
“没错!只可惜你这妖女命大,还有战珩那个该死的残废不惜跳崖救你,计划未成,还让本宫的哥哥落了责罚。”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郁景彦斥言,“但这一次你也不是没有收获,只因战珩出面相救,至少更让你坚信我就是雪罗尔玊凤,所以回宫后暗中抓了我的爹娘,屈打成招,威逼他们指认我!”
“既然你的身份更明朗了,本宫自然不会放过你这个祸国殃民的隐患,”上官梅冷言,“只本宫没想到的是,那两个老不死的竟敢罔顾他们九族之命临场反言。”
那一次,倒是给了她沉重的一击,甚至险些丢了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