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罗尔玊心刺伤郁景彦一事并没有被传开,南宫彧负责处理此事,最终定下的方案就是将雪罗尔玊心送回雪罗尔玊族。
毕竟半年已过,发生了那么多事,送她回部族在各种局势下都是最好的决定。
即便雪罗尔玊心心有不甘,也是无从选择。
队伍是在五日后离开南月国帝都的,雪罗尔玊心在南月国的作为,百姓们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如今将这个并不好心的公主送走,大家也都拍手称赞。
本以为这一切都会很顺利,可十日后传回帝都的消息,还是让人震惊。
雪罗尔玊心在回部族的途中,途经一偏僻小镇时,被一群身着雪罗尔玊族部族服饰的人劫走了,无论是南月国还是那部族的护送侍卫,全数被杀。
此事自然引起了国与族的高度重视,部族公主被劫,且是在南月国境内,雪罗尔玊族毫无疑问将责任推给了南月国,可劫走她的又是雪罗尔玊族的人,且南月国还为此损兵折将,自然不依。
就这般两相僵持下,这外交使臣便有得忙了,可最终双方也只就共同协力寻找公主达成一致,暂无后言。
如今离上官家族变故过去已一月有余,战珩暗中派人追查安老太监的踪迹亦是一个多月了,却仍未有半点收获,此人就仿若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消遁得无影无踪。
不仅他无获,同样明里悬赏逮捕、暗中派势追查的南宫宇泽亦是未寻得此人丝毫踪迹。
各有疑惑未解清,暗中追查此人自是怠慢不得,便也都暗自派人而为。
休养了一个多月,这期间,郁景彦肩头的伤已是全好,唯剩下了一点淡淡的疤痕,还在用药平复。
如今自己已算是从宫廷漩涡中拔身出来,她所有的精力都落在了寻找哥哥这一件事上,这期间她也曾问过战珩两次,可得到的答案都是无所获,也承诺会继续寻找。
当然,这件事也自然成了战珩心头的忧患,其实他去年第一眼见到那画中人之时,便已经知晓那人正是萧国太子萧睿寒!
之前未实言相告,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一颗棋子,要利用她助自己复仇夺权。而如今他已是不敢告诉她真相,因为他怕她会就此离开。
毕竟,她魂来南月国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此人。
至于这真相会隐瞒到何时,他亦不知晓,在这一点上,他承认自己很自私,但只要能留下她,对他而言,自私也无妨!
如今天气已入了冬,夜幕降下得也越来越早。
这一日,战珩从军营回府时天已经黑透,进府便直接往郁景彦这边过来了。
自从平息那场“错嫁”让他们真正在一起后,除了一个多月前闹别扭的那一次,他在他的木寒阁睡过半晚,之后便是同郁景彦常住在雪院了。
当然,这个“雪院”并非郁景彦此前以上官凝儿的身份嫁进战府时的居住之所,只是将这个她喜欢的名字换过来罢了。
推门而入,屋内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闻得这方声响,郁景彦放下手头的书,起身过来,暖暖地投入战珩怀里。
战珩紧搂着她,埋首在她温暖馨香的脖颈间,享受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在她额上落了一吻。
这已是他们每日的常态,哪怕分离片刻,也会让他们彼此思念不已。
“珩,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郁景彦下巴支在战珩胸膛,抬眸望着他,言道。
“什么事?”战珩双手揽着她的腰,低眸对视。
郁景彦并未急着答言,只出了他的怀抱,牵过他有些寒凉的手到卧榻上坐着,然后才认真地看着他,开口,“明日我想去乡下住两天,就是……入宫之前和爹娘居住的房子。”
如今一切都已落幕,也该是到了跟烈焰解除盟约的时候了。
同时也想顺便问问烈焰那里是否有哥哥更多的消息。
“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住呢?”他可不想夜里独自一人入眠。
自从有了她,他已经习惯了每晚必须抱着她才能入睡,一想到她会离开,他就不愿意了,哪怕只是一两天。
闻他一问,郁景彦面上闪现了些许异色,敛目静思了片刻才再抬眸看着他,“去年我之所以能逃过斩刑一劫,其实……是有一个神秘面具人暗中相救,后来以阿玉的身份入宫,也是因为与他结盟,如今世事尘埃落定,我想跟他做个了断。”
这件事她一直没跟战珩说过,当然,战珩也一直没向她问过。
只她根本不知道的是,当时的这一切,不过是战珩以她为棋子,一手布下的一局杀棋罢了,目的就是要让她投身到风云诡谲的宫廷漩涡中,为他所用!
“还有沫兮,她其实是他的属下,当时跟着我也只是为了辅我完成任务,如今也该是交还给他的时候了。”虽然那丫头一直说不想离开她,但她知晓,沫兮毕竟是烈焰宫的人,不该跟着自己。
“好,”战珩眸中虽有他色闪过,但下一刻便被他完好抹去,只抚着她的头爽快答应,“让诗语和小宁跟着,再多带几个侍卫,多带些取暖之物,这天气恐怕不多久就会下雪了,乡下冷,别冻着。”
战珩言语很细,郁景彦却是笑中有意地看着他。
“怎么了?”见她这副神色,战珩不解。
“这一次你怎么没有追问呀?”郁景彦调侃,“若是往常,你肯定会刨根问底追一大通,衡量危险系数之后方才决定应与不应,今日倒是爽快。”
闻她这一说,战珩先是一愣,而后才落了笑意,“如今你已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他虽救过你,但这结盟的关系还是该断了,自然也就该跟他言明,这事毕竟宜早不宜迟。”
闻他这般达礼之言,郁景彦甜甜地笑了,“你真好。”
“那……”战珩亦笑得温润,言语间噘着嘴凑到她面前,表明了是想要她亲亲的奖励。
见他这般孩子气的举动,郁景彦皱着鼻子,“怎么老是想这个啊”虽是嗔言,却满满都是蜜的味道。
调皮之意顿上心头,就是不给他,他越往前靠近,她越往后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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