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的话他分明套不上去。但他又能够感觉到,她就是对他说的。更奇怪的是,他的心中,涌现出来了满满的心疼。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呐喊着,“我从未怪过你。”
他突然捂住了心口,她立刻松开手来,紧张道:“你不舒服吗?”
他抬起头来,一种很奇怪地感觉在他心中环绕。
“韩心棠……”
她绕到了他的身前,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司徒南,你别走。”
他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终是软了,他伸出手来,给眼前的她擦干了眼泪。
她见他如此,破泣为笑,又十分开心地拉着他到了桌子旁,给他递着她做的寿糕,并努力找起话题聊了起来。“你今日能够过来,可是太子的病已经治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怕再惹他生气的模样,真真让他更加心疼了。
他接过了她做的寿糕,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主要的毒素已经全部清除,余毒慢慢养着慢慢排尽就好。”
说来的确也是,这几天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给太子治病,为的就是今日能够来赶她的及笄之宴。可之前也没想到,居然闹了这么一场。
他看着眼前的寿糕,想着她哭泣的模样,还有她方才的话语。
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是因为自己的自卑,才将一个好好的姑娘的心,反复揉捏。
他拿起寿糕吃了一口,香香甜甜。
“你……很早就起来做这些了吗?”他问。
“嗯。”她低着头笑道,“因为想着今日会比较忙,热菜放到晚上也就不好吃了,也没法抽出空来做新鲜的,想着糕点好放,于是就做了糕点。”她抬起头来,脸上还有着风干的泪痕,“我还想着,若有机会,烤鱼给你吃的。我烤的鱼很好吃。”
司徒南缓缓问道:“你之前……不是喊我今天别来了吗?万一我没来,你不是白白准备了吗?”
“我只是想着,万一你会来呢。你的寿辰,我很想陪着。”
“只是个万一,你就做了这么多?”
“我想着,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吃掉。”
她自己吃掉?
司徒南的脑子里逐渐勾勒出,她一个人生着闷气吃糕点的模样。觉得十分滑稽可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司徒南的笑容打破了眼下的尴尬,白妖妖的表情一瞬间舒缓多了。
司徒南拿起一块寿糕,递给了白妖妖,“今日你也是寿辰,你也要吃。”
她接过寿糕,嗯了一声,大口地吃下去了。
慢慢的,话题终于慢慢的聊开,白妖妖关心起他司徒家的情况,司徒南不介意与她分享,于是将自己的父亲母亲,二娘,还有二娘出的弟弟,都跟白妖妖说了一番。
听他说完之后,白妖妖也笑着说了韩心棠家里的情况,说了她好面子的爹,说了她虽然很无情,但很向着自己的娘。
司徒南对她家的情况已经十分了解了,但是听她说话,依旧觉得十分有趣。
末了,外面打起了更,听上去已经是三更了。深夜,他已不能再留了。
他起了身,准备离开。白妖妖却是不许的,她拉着他的手,“你要走么?”
司徒南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道:“棠棠,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让别人知道我晚上在你闺房,对你不好的。现在已是三更,我非走不可了。”
“别人不会知道啊。”白妖妖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别走嘛。”
说着,白妖妖留意到他怀里有一个圈的痕迹,她立刻反应到了什么,她伸手就往他怀里掏了去。
司徒南连忙后退一躲,白妖妖上前继续掏了过去,掏得司徒南痒痒,他干脆停住了。
他停住,她正好正大光明的吃豆腐,摸了好一会儿,才将一对透亮的、上面带着几朵飘花的玉镯子掏了出来。
“这是……”白妖妖立刻惊喜笑道,“这是你准备送我的及笄礼物对不对?”
还是被她发现了。
他是准备了这对叮当镯送给她的,可到了宴席,看到那堆满了的富贵礼物,又觉得自己手里的这个可能送不出手。犹豫过后,才收了起来。
“及笄之礼送簪子可能更加合适,但我身上没有拿得出手的簪子。这是我幼时在河边捡到的石头,自己打磨出来的一对翡翠镯子。”他想了想,还是觉得送不出手,就要从她手里抢来,她却是一躲,然后直接戴上了。
她的手干净纤细漂亮,透明如冰的叮当镯戴在她的手上,显得她的皮肤更加凝白。
“好看!”她回过头开心地看着他,“真的好看,我非常喜欢!”
“这个……还是普通了些……我以后再送你更好的吧。”
她摇了摇头,她笑道:“很漂亮啊!以后我会每天都戴的。”
她明媚的笑着,上前了半步,本就很近,走了这半步,更近了。“那,公子,今晚别走,好不好?”
别走?“棠棠?”
“我及笄。及笄之日后便可许嫁。我们自小就有着婚约。”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在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是我的夫君。”
她说的已经十分明显了。作为男子的他不可能没听明白。
天知道,这几天,他真的已经被她迷得不轻。
他晃了下神,顷刻间立刻道:“我做为男子,夜间留在你这,对你真的不好。”
她拉着他的手,“那你娶我不就好了。而且,我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真的什么都不明白啊。
司徒南看向她,“棠棠,你不懂。你值得最好的,我怕我给不了。”
“你就是最好的。”白妖妖上前,见他又躲了躲,还是怕吓到他,她退了回去,退远了些,调皮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又退回床榻之上,用手在床榻中心画了一条线。
“一人一半,我不会过这条线的,这下你可放心了?”
“……”司徒南也实在拿她没辙了,但是他克制着自己,一跃跃到横梁之上道:“我陪你,我睡这里。”
“你,你为何这般嫌弃我啊?你可还是觉得我轻浮?”白妖妖看着横梁之上的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不是,我只是很喜欢你,我只是认定了你。”
他转过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是。”
两人四目相对了,他见她闷闷不乐的,于是跳了下来,将她往床上拖了去,又将她哄在床上睡在了被子里,又给她掖好了被子,“很晚了,乖乖睡,啊。”
天书笑着神识和白妖妖交流道:“老祖……天书还是觉得你还是有些太着急了。”
白妖妖不悦地在心里和他说道:“我及笄了诶,我就想和我自己夫君抱着睡个觉怎么就过分了?更何况我都画了线承诺了不碰他!”
想着想着,真的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老祖,天书觉得,战神大人能忍住同你保持了克制,才是真的在乎你。”
这种谬论,她听不进去!
白妖妖的眼中明显写着不满意,她不高兴的侧过了身去,他轻拍她的背哄她睡觉。
哄了许久,直到将这个小家伙彻底哄睡了,司徒南才凑过去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棠棠。”
他唇角上扬,双眼明亮,随后纵身一跃,再次到了横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