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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现在感觉如何?”
木屋内,端木蓉看着正在服药的念端,小脸满是焦急之色的问道:“好一点没有?”
说话间,她见念端将药液饮尽,便拿起手帕递了过去。
此刻念端放下药碗,她的神色有些暗沉,不负之前的强势,显得有些萎靡,她接过端木蓉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然后轻叹一声,和蔼的说道:“傻孩子,这又不是仙药,怎么可能刚用就见效?”
“唔!都怪我医术不精,治不好师傅的顽疾!”
端木蓉的脸色有些黯淡,她垂下小脑袋,很是低落,像是被暴雨打蔫了的小草。
念端见状,心中又气又笑,更多的则是怜爱,只能无奈的又补上一句:
“不过现在为师感觉好多了了,不信你看!”
说话间,她还振了振胳膊,朝着端木蓉,做出一个扩胸运动的姿势,并深吸一口气,一派神清气爽,无病无灾的样子。
见到念端此种状态,端木蓉顿时焕发笑颜。
不过随即便看到念端脸上挪揄的笑容,哪里不知道师傅是在逗弄她,顿时都来了小女儿脾气,嘟着小嘴,小脸羞的通红,走到念端的身边,猛的扑到念端怀里,整个脸都埋了进去,使起了小性子:
“唔!师傅你骗我!”
“是师傅的错!蓉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念端一只手拍着少女的后背,一只手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慈爱的说道。
“谁生气了?我可没有……蓉儿可不是小孩子了……”
这个年纪的小女生自尊心特别的强,她从念端的怀里露出小脑袋,倔强的道:“蓉儿今年已经十四了,是大人了,师傅以后都不能取笑蓉儿了!”
“是啊!蓉儿已经长大了啊!是大姑娘了!”
念端抚摸着端木蓉如瀑的秀发,感受着身前这股沉甸甸的力量,这时,她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目光悠然的叹息一声:
“已经十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初的婴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了!青春不再,我也在逐渐老去.....”
“师傅你怎么了?”端木蓉听到这叹息声,她伸出小脑袋,看道念端神色黯淡的面容,不由疑惑的问道。
“没事,师傅没事!”耳边传来少女的询问声,念端顿时回过神来,吸了口气,将黯淡的神色压下,拍着少女的小脑袋,转而笑呵呵的道:
“师傅在想,蓉儿都这么大了,出落的这么漂亮,是不是该说门亲事了,也不知道将来哪个混小子,会有这等福气啊!”
“唔!师傅你不要蓉儿了吗?”
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端木蓉当了真,小脸顿时吓得煞白,扑到念端的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蓉儿不要嫁人,蓉儿要一辈子留在师傅身边,照顾师傅,蓉儿没爹没娘,只有师傅一个亲人,求师傅不要赶蓉儿走。。。。”
这哭声,凄凉极了。
念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居然引得端木蓉这么大反应,心中很是自责。
“唉!痴儿啊!”她这时感受着胸口的阵阵凉意,知道那是少女的眼泪,她轻抚着少女的后背,颇有些感伤的说道:“你还年轻,有太多的事情没有经历,你的未来还很长,而师傅已经老了,走不动了,如迟暮的夕阳,这往后的日子啊,还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你要坚强!”
“师傅,其实都怨蓉儿,学医不精,治不好您的病。。。。。”端木蓉闻言,却是哭的更厉害了。
“傻孩子,我这病是顽疾,十几年的老毛病了,已经不是药石所能医,到现在为师也都习惯了,就随它去吧!”念端出言安慰道。
“都怨那个野人阿九”这时,窝在念端怀里哭泣的端木蓉,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这又是怎么了?”念端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端木蓉从念端怀里露出一双委屈的小眼睛,嘟囔着道:“本来就是那个野人阿九的错吗,本来我都计划好了的。。。。”
然后她又自顾自的爬起来,十几岁的少女,心性就像天气预报,永远没个准性,飘忽不定,她的脸上还是泪痕斑斑,抽动着小鼻子道:“我本来预计用三年时间替师傅调理好身体,打好基础,然后再用祖师传下来的金丹,给师傅壮大本源,一口气祛除顽疾的,哪知道!”
这时,她挥舞着小拳头,颇为气愤地道:“谁知道那个野人阿九突然冒出来,伤的还那么重,结果,结果,师傅你就把金丹,让给他服用了,要不然的话,您的病。。。。。”
“蓉儿,治病救人本为医者天职,金丹再重,重不过人命,当时他已经性命垂危,为师却还是精神抖擞,孰轻孰重,岂不自明,难道你现在后悔救他了吗?”
听到端木蓉这般言语,念端并没有恼怒,而是如此反问道。
“也不是!”
端木蓉这时胡乱抹了抹眼泪,颇有些赌气的回答道。
“那是什么?”念端追问。
“医者救人的确是无可置疑的天职,蓉儿也从没有后悔救他,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尤其是师傅你顽疾复发,这种难受就愈加强烈,很是憋闷的慌!”
端木蓉端坐下去,一手撑着下巴,神色黯淡,很是闷闷不乐的说道。
“师傅你说,蓉儿会有此种想法,是不是对医道的亵渎,丢了医家的脸啊?”她又问道。
“自然不会!”念端神色严肃摇了摇头,说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真的成长了,离一个真正的医者不远矣!”
“为什么?”端木蓉颇为惊讶的问道。
“因为你当时已经做了最为明智的选择,不是吗?”
端木蓉想了想,顿时蔫了下去,她闷闷的说道:“他当时性命垂危,眼见就要不行了,意志力虽然旺盛,但身体已经开始崩溃了,而师傅你却。。。。”
说到这里,她心里很难受,已经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而我虽然身染顽疾,但却精神抖擞,蓉儿,你能全面考量问题,为师已经很满意了。
念端并不奇怪端木蓉的此刻的状态,她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黯淡:“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的病是什么病,十几年了,我自然清楚万分,就算是金丹,也于事无补。”
“而且,祖传金丹珍贵万分,但是与我有缘无分,不是为师能够消受的,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为师顽疾缠身,却把它一直留到今天?难道只是留作纪念?”她瞟了端木蓉一眼,反问道。
“啊!这是为何?”端木蓉惊讶的张开小嘴。
念端看着少女娇憨的模样,顿时笑道:“傻孩子,存神丹虽然药效神奇,堪称不世神药,但对为师的病,却是于事无补!”
“存神丹不是号称医家第一灵药,虽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也足以祛除百病,延年益寿,固本培元,难道这药,还治不了师傅的顽疾?”这时,端木蓉皱眉道:“不可能啊,难经上就是这样记载的,祖师花费了三十年,才炼出区区三颗,难道这药是假的?那阿九怎么?”
“这药自然是真的!”念端看着满脸疑惑的端木蓉,缓缓道:“存神丹号称医家第一灵药,由祖师扁鹊亲手炼成,其药效无可估量,要不然阿九重伤至此,到如今才一月,就能够下地行走?自然是因为存神丹的强劲药力。”
“这存神丹既然如此神奇,那师傅的病为何?”端木蓉更加疑惑了。
念端这时问道:“蓉儿,你准备给为师服用存神丹,为何要用三年的时间给为师调理身体?”
“自然是因为,这存神丹虽然可以治疗百病,但却药力刚猛,师傅你身体虚弱,虚不受补,自然需要调理一番,固本培元后,方可服用!”说道治病救人的药理,端木蓉自然是侃侃而谈,丝毫不怵。
闻言后,念端苦笑一声道:“傻孩子,存神丹的药力,可不是刚猛二字所能代表的,足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为师就算再调理个十年,也是消受不起?”
“这怎么可能?”端木蓉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服用此丹,为师尚能苟活,若是服用,顷刻间便身死道消!”念端又说出一个惊人的事实。
“这到底是神药?,还是毒药?”端木蓉张开了小嘴,小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可是?阿九他?”端木蓉脑海中此时浮现出陈己的身影,她皱眉问道:
“阿九他吃了存神丹,并没有出现状况,那为什么师傅?”
念端并不奇怪端木蓉的疑惑,她叹了一口气,语气略微有些低沉:
“自然还是因为存神丹的问题!”
“师傅你不是说存神丹,没有什么问题吗?”端木蓉歪着小脑袋问道。
念端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存神丹自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则是服用此丹的人。”
存神,存神
何为存神?
神者,异也?
岂是常人能够揣度?
此丹号称医家第一神药,岂不知神药,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消受?
端木蓉的身体微微一僵。
念端陷入回忆之中:
“祖师扁鹊,用了四十年时光将医术臻至大成之境,他感叹世界疾苦,欲造一味万能神丹,拯救苍生,于是用了十年时光写出存神丹谱,用了五年时光搜罗世间珍奇药材,用了五年时光寻访天下名山大川,终于找到了一处灵华汇聚之地,又用了三年的时光开炉炼丹,才炼得仅仅三枚存神丹”。
她神色唏嘘,继续道:“传说丹成之日,气成九彩,虹光冲霄而起,百里之外,犹可闻到异香扑鼻,各种珍奇异兽争相来贺。
神丹已成,可谓为医家一大兴事,可是随后祖师便惊恐的发现,这个神药,由于汇聚天地精粹,其中的药力很难降服,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服用,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不吝于穿肠毒药,必须要根基深厚,意志强悍之人,才能够消受的起,换句话说,这种神药相当于是给野兽吃的。
听到这里,端木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陈己的身体,想到了他魁梧的身材,肌肉虬结的身躯,黝黑的皮肤以及锐利的眼神,她晃了晃小脑袋,在心中,把陈己和野兽做了比较。
这时,印象中的陈己突然冲她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端木蓉不知道为何会想到这些,,她顿时觉得心如鹿撞,耳边又传来念端的声音,她赶紧回过神来,只是脸蛋有些微红。
念端继续说道:“最后,祖师悲哀的发现,他花费了半生,将近五十年造出这种神药,却需要再花费一百年的时光,去找一个天赋异禀之人来服用,简直就是无用之物,心灰意冷之下,他就烧了丹谱,从此不再提神药之事。”
而这三枚丹药,其中一枚,被祖师送给了一位挚友。
另外两枚,则留在医家之中,其中一枚在后来的动乱遗失了,这最后一枚也就传到了为师手中,也就在危难时刻,给了阿九。
这是算上的是医家的一桩耻辱,所以难经上没有记载,在医家都是历代先生口口相传的,不过,作为医家传人,你迟早要知道的,今天为师也就告诉你了。
“你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念端说完这些话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端木蓉。
“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明白”端木蓉脸蛋微红道。
“唉!”念端看着端木蓉红润的脸蛋,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走神了,不过她并没有责备,叹息一声道:“不明白不要急,你还小,慢慢领悟即可!”
端木蓉闻言,倒是若有所思的道:“不过存神丹能够救活阿九,祖师若是泉下有知,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你说的倒也在理,能够用出去的神丹才是神丹,放在那里的永远只是个摆设!”念端点了点头,不过她看了一眼正在那里走神的端木蓉,心头想起一些事,于是便问道:“提到阿九,我想起来了,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你觉得此人如何?”
“啊?”
端木蓉此刻心里乱糟糟的,一回事陈己的笑容,一会是他的身体,一会又是中午他做的饭菜,心里此时全都是陈己的影子,突然听到师傅询问陈己,她有一种小秘密被看破的羞耻感,顿时脸蛋通红,但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
“九哥?我感觉他挺好的,挺好的啊!块头挺大的,看上去虽然笨手笨脚的,但干活很卖力气,还有就是,他做的饭也很好吃。。。。”
“这都什么跟什么?”
念端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本来从袖口中拿出的物品,又被她悄悄的塞了回去。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徒弟,虽然天资聪颖,但还是太年轻了,社会经验太浅,别人稍微给点好处,可能就找不到东南西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稳妥。
“蓉。。。。”
念端刚要开口,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清啸,这啸声高亢却不刺耳,反而有一种连绵厚重,说不出的深长意境。
她还没来得及细听,却看到眼前的端木蓉轰的一声站起来,连话都没说一句,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这?”念端看着眼前的一幕,千言万语,最后都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年轻真好!”
医庄外,陈己清啸一阵后,顿感神清气爽,一股蓬勃的气息油然而生,他伸了个懒腰开始往回走,可还没等他走到医庄门口。
他便看到端木蓉从远处,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裙发飞扬间,青春的气息涌动,他心中诧异,便停下来拱手道:“不知端木姑娘。。。。啊!”
哪知道端木蓉满脸通红的冲上来,看上去怒气冲冲的样子,陈己的话还未说完,小姑娘便抬起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
陈猝不及防,剧痛袭来,登时发出一声惨叫。
“你,你干什么?”陈己这时也来了火气。
“哼!鬼叫什么?野人阿九!不知道师傅有病在身,需要静养,你瞎嚎什么?”端木蓉指着陈己,撅起小嘴道。
“你。。”陈己闻言面皮抽搐。
“有病在身,需要静养?我怎么不知道?”这个理由很强大,陈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无奈的在心里哼哼两声:“小母老虎!”
“还有那个野人阿九,怎么回事?我又换外号了?”陈己正要开口询问,哪知道小姑娘登时一转身,只留给他一缕发梢,和一个俏丽的背影。
“今晚开始你睡库房,病房过段时日要用!”冷峻的留下这一句话,端木蓉轻哼一声,小脑袋一昂,迈着步子走开了。
如同高傲的小母鸡般!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陈己,站在原地。
“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今天日了狗吗,老的少的都来?呜呜呜”他顿时内牛满面。
“哎呦,我的脚啊!”
木屋内
念端安静的坐在那里,手中正轻轻把玩着,一个类似于香囊的布包,香囊成粉色,约有一指大小,里面鼓鼓的,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半响后,午后的光影,斑驳的通过窗户,落在地上,她的眼神微眯,喃喃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