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夜九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又执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说道:“睡吧!”
女子含笑点头,轻轻闭上眼。
“亭正大人,您可得为我们母女做主啊!”金堂镇西南街一座院子中,一对母女跪在院门口,哭哭啼啼,身后是一辆板车,车上还有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满脸淤青,容颜难辨,好生凄惨。
老亭正姓陈,今年已经七十一,头发花白,背半驼着,在儿子儿媳的搀扶下艰难的走向院门口,因前些日子得了半边风,左手左脚不停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驾鹤西归。
见到老者,母女俩哭得愈发厉害,女娃娃不过七八岁,头发蓬乱,满脸尘土,额头上还有个大红包。
“亭正爷爷,爹爹被坏人打死了,珠儿没有爹爹了,亭正爷爷,求您将坏人抓起来,替爹爹报仇。”女娃娃声泪俱下,闻着伤心。
“孩子,衙门没了,亭正爷爷管不了那些恶霸,死者为大,你们……你们还是先将他安葬了吧!”老亭正的媳妇林氏上前去扶小女孩,却被她推开,“叔叔伯伯们说,县老爷没了,亭正大人最大,他一定能将那些坏人抓起来。”
林氏摇头,看向自家公公,老亭正说话已经不利索,“孩子,亭正爷爷真的帮不了你,这些银两,你们拿着,也算爷爷的一点心意。”
老亭正说着,让儿子拿出些银两,递向小女娃,却被女娃一把推开,“珠儿不要银两,珠儿要给爹爹报仇。”
“孩子,孩子……”
小女娃说着就往外跑,几人呼吸一紧,大声唤着,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小娃子,就这样扔下你娘跑了,很不礼貌知道吗?”那女娃跑得急了,正好撞到初画身上,被她一把抓住后颈的衣服。
“这位姑娘,谢谢了。”妇人向初画道谢,后者回以温和一笑,遂向老亭正走去。
三月份杨家村为安锦举办荣归宴时,老亭正正好也去了,那时的杨初画还不是村正,而且又黑又瘦,还一脸大麻子,两人也说过几句话,算是旧识。
“亭正大人,可还记得我。”杨初画拱手行礼,因女子的画像他也见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脸上顿时挂起笑容,连连点头,“是杨村正吧,快,快进屋坐。”
“您是杨家村村正大人?”妇人表情显出几分激动,拉着女娃转到初画面前,跪地磕头。
“哎哎,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初画眉头一皱,最受不了被人又跪又磕的,特么感觉自己像个亡人。
“村正大人,民妇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求您大发慈悲,为我们孤儿寡母讨个公道吧!”妇人一双眼睛都哭肿了,此刻见到女子,终于感到一丝希望。
初画知道,今日若不能给个答复,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打死你丈夫的人叫什么?”
闻言,妇人一喜,越发哭的厉害了,呜咽着道:“是……是黄大牙那个杀千刀的指使手下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