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抱着牡丹的尸体来到一片黄土地上,此时的天空阴沉,眼看大雨将至,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躲避之意。他轻轻地将牡丹的尸体放下,自己用双手,仅用双手,在一旁挖起土来。
他的动作很慢,一手一手的挖,宋锦在旁看着很是心酸,可是欲言又止。他知道,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无补昊天内心的伤痛!
没一会儿,昊天的双手便蒙上了一层黄土,两手的中指与食指也已破损出血,黄土渗入鲜血之中,他却浑然不知疼痛一般继续挖着。
这时,天空突然惊雷滚滚,闪电交加,宋锦却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一般。他也只能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坑,一个足以埋葬一具尸体的坑。昊天再度抱起牡丹,缓缓将其放入坑里,他注视着牡丹秀丽的面庞,一个再也不会见到的美丽面庞。她的表情似乎很祥和,双眸紧闭,嘴角甚至还挂有一丝微笑!
昊天缓缓将黄土洒向牡丹,黄土渐渐覆盖了牡丹的全身,一座黄土堆也慢慢出现在了眼前。昊天凝视着眼前的这堆黄土,这堆自己亲手筑城的黄土堆,他此刻的眼神如此复杂,复杂得难以用任何言语来表达出其含义!
忽然,昊天猛地侧头看向一旁的大树,四周呼啸的狂风也在此刻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紧接着,风中只一道白光闪过,大树被拦腰截断,黄土堆上则多了一块木牌。
昊天用右手从上而下的抚摸着木牌上的文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不同的是昊天突然脸露微笑,嘴中还碎碎念着:
“华山之约后,江湖之中本已无我藏身之处,你收留我,热情款待我,让我得以置身于曼陀山庄之中,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仙境!我却忘恩负义,将你全庄杀害。我真是一个人,一个禽兽不如的人!”,说完昊天放声一笑,笑声荡漾在狂风之中显得那么的令人担忧。
突然,昊天眼中露出凶狠之意,右手握拳,金色真气顿时环绕手臂四周,紧接着他一拳打向自己的额头。拳劲带风,额头中央已然感觉到那股气劲。
可是突然间,那股气劲停在了一处,没有继续前进。抬眼看去,原来宋锦手持纸扇扼住了昊天的手臂。昊天却猛地转头看向宋锦,其眼神是如此的凶狠可怕。
宋锦也是一愣,但随后皱着眉头嘴里亲切地劝道:
“昊天,别做傻事!”。
昊天冷不丁一笑,
“何为傻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宋锦顿了一下,口中回道:“她们,她们不一定为你所杀啊!”。
昊天轻蔑一笑,不是针对宋锦,而是针对自己!
“我虽已不记得在山庄内发生过何事,可山庄内的活口仅余你我二人!如若她们非我所杀,难道是你?刚刚回到山庄的你?”,
“这,这……”,昊天的这一反问问得宋锦哑口无言。
这时,昊天又笑了笑,道:“况且还有那华人清华掌门!我身上背负的血债已经太多,实不该再存活于世!否则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枉死我手!”。他的笑声很随意,似乎已生无可恋。
“此事定有蹊跷!我已飞鸽传书通知司徒兄他们,算来他们也该到了!昊天你冷静些,不要冲动!”,宋锦无法反驳昊天的话语,脸露着急之色。
听见宋锦的话语,昊天脸上的笑渐渐地淡了,最终没了。他丝毫无回应之意,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去。
谁知昊天刚一转身,几个熟悉的面孔便出现在了眼前。昊天似乎没有脸再面对他们,他跑开了。
“昊天!”,随着一声喊叫,青莲追了上去,绿荷本也欲追,但看见青莲已然去了,遂止住了脚步。
留下的司徒春等人走到宋锦面前,转脸看到牡丹的坟,不禁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
宋锦随即向众人阐述起其实自己也并不清楚的山庄之事……
小树林中,大雨如期而至,昊天双膝跪在泥泞的土地之上,仰天一声咆哮,浑厚有力的声音震慑整个山林。
青莲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一声不吭。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已没有人能规劝得住昊天。他的内心必然极度压抑,就让他好好地发泄一番吧!
一声长啸之后,昊天埋头下去,此时青莲缓缓靠近他,轻轻蹲在他的身旁。
青莲畏手畏脚地身处一手搭向昊天的肩膀,谁知刚搭上昊天的肩膀,昊天便猛地转身过来一头扎进青莲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青莲顿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可很快便适应了。
在青莲的怀里,昊天他哭得像个孩子……
窗外的雨慢慢的停了,窗外的天渐渐地晴了。正所谓雨过天晴,雨后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不夹杂半点灰尘,可是微风拂过,却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远处的天边出现一道彩虹,七色的彩虹很美,可是彩虹虽然绚丽,但却让人感觉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大雨过后,万物正待复苏,大地一片沉寂。屋内的昊天,又醉了……
他喝得不省人事,呼呼大睡。通常这种时候,酒都是昊天最好的伙伴。可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喝多少。以昊天平时的酒量来说,这一次,他不该醉得这么彻底。或许是酒入愁肠,加剧了酒醉人之力,酒本不该醉人,可昊天他想醉,他也敢醉。或许只有在司徒春与青莲等人都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能放心,才能释怀,才能一舒心中的压抑。
昊天酩酊大醉,青莲不出所料的守护在他的床前,看着熟睡的昊天,青莲眼中充斥着爱怜之意。
这一次,昊天醉了三天三夜,青莲也在旁守了三天三夜。中途绿荷、九尾狐等人都曾劝过青莲,也曾想过替青莲守着昊天,可是青莲却不同意,她就这样不眠不休地在昊天的床头守着,守着释放所有压力而沉睡了三天三夜的昊天。
也许是太过疲倦了,青莲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当她挣开朦胧的双眼时,发现自己趴在昊天的床头,而床上已不见昊天的人影!
昊天去哪了呢?难道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醒来,然后出去了?
正当青莲疑惑之际,她听见屋外似有打斗声传来,遂满带疑惑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