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坐落在万年冰峰的前面,一望无际,几丈厚的冰层覆盖着北冥之水的最北部,风凄厉,雪咆哮。
浩天站在冰原中心,望着这荒无人烟,神州净地的极区,他的心落寞,就如此地此景一般。看了看怀中的宋雨露,那绝世容颜在风雪中依然美若天仙,浩天一脸的悲伤,吻了吻宋雨露冰冷的脸颊,他毅然跳上了万年冰峰。
穿过连绵不绝的雪山,他来到了万年冰窖的临点,毫不作考虑便朝那神州的极寒之所走去,就在他离玄门半丈远时,一位蓝衣少年如风般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愣,望着眼前那风度翩翩的少年,停下了脚步。
少年长得很俊朗,面目带着冰雪中特有的白皙,但遗憾的是他的表情很淡,冷酷的让人由心的不快,看着浩天,他开了口:“你要做什么?”
浩天被打回了神,忙抱拳道:“在下浩天,想借冰窖一用。”
蓝衣少年看了他怀中逝去的宋雨露一眼,问:“多久。”
“永远。”浩天毫不犹豫地说出。
蓝衣少年脸色一变,道:“万年冰窖乃是我峰的禁地,除了宫主之外,旁人是决不可进入的,你一个外人一来就要借用,而且还是永远,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浩天听了,道:“在下确实是很着急,还望前辈能破个例。”
“你凭什么?”蓝衣少年的语气冷了下来。
浩天心中也有了火,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如果不是有求于人,他早已二话不说地冲了进去。深吸了口气,浩天极力忍耐,温声道:“算我欠你个人情,只要不违背道义仁德,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一件事。”
“一件事?”蓝衣少年冷冷一哼,似没将浩天放在眼里,“你能做什么?”
浩天脸色一变,也沉下了声:“你要我做什么?”
蓝衣少年被他的气势惊了下,然后道:“杀了屠鹤焚琴。”
“屠鹤焚琴?”浩天一愣。
“没错,只要你做到了,这万年冰窖就归你所有。”蓝衣少年道。
浩天听了心中甚是震颤,是什么人能让对方以堂堂的万年冰窖来交换,难道是仇?但屠鹤焚琴他可是闻所未闻,根本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当下他问:“屠鹤焚琴是什么人?你与他有仇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蓝衣少年有些的不耐烦,道:“别管那么多,你做还是不做?”
浩天惊疑,毫无缘由使他不敢轻做决定,于是陷入了沉思。这时一个极地的天籁之音传入俩人的耳中:“师兄,你忘了师父说的话了吗?”
俩人同时一怔,那时一位白衫少女从一座雪峰上走了下来,很美,小巧的身材在风中显得是那么的轻盈,娇弱的姿态在雪里却是那么的坚强。如极寒地域中的一缕阳光,温暖了所有,她的美很平常,但让人看了一眼便永记脑海,在如此的处地中颇有些让人窒息的感觉。
蓝衣少年看了她一眼,语气缓和地问:“你怎么来了?”
白衫少女看了浩天一眼,走到蓝衣少年的身边,道:“师兄,你不应该与他交换条件的,难道你忘了师父临终前交代过什么了吗?”声音很细小,可以看出她是个多么温柔,贤淑的女子。
蓝衣少年听了脸色有些的不快,冷峻地道:“那我就试试他有几斤几两。”说话之间已在狭小的冰地上似风般地冲向了浩天。
“师兄。”白衫少女急叫一声,但却阻止不了,蓝衣少年根本就不理会,娇弱的她芳心落泪,双眼微红,甚是楚楚动人。
思考之余已是不及,浩天左手揽住宋雨露,右手则接下蓝衣少年的招式。蓝衣少年的速度很快,可能是在空气稀薄的地区待了太久的原因,动作十分的灵活,以致浩天渐渐之下落入了下风,吃了蓝衣少年几拳,有些的不支。
或许是试探,在白衫少女再一次的叫喊下,蓝衣少年退了回去,浩天半跪在地,受了伤。蓝衣少年冷冷一笑,道:“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渡过北冥的,你连做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浩天喘着气,没有反驳,白衫少女道:“师兄,你、你做的太过分了。”说得很迟缓,似是下了很重的决心。
蓝衣少年重重一哼,白衫少女小跑到浩天的身边,轻轻扶着浩天,小声地问:“你没事吧,师兄他只是因为先师的承诺,其实他是没有恶意的。”温柔的话语令人听了不甚心动。
浩天淡淡一笑,道:“我没有那样想。”
白衫少女嫣然一笑,如释解冰雪的阳光,倾心袭人,她道:“谢谢你。”
浩天摇头道:“但是、我还没有输。”此言一出,俩人皆一怔。
轻轻放下宋雨露,浩天笑道:“如果要赢了你才能进入万年冰窖的话,我很乐意打败你。”
蓝衣少年稍稍一顿,然后撇嘴一笑:“有本事就来吧。”
浩天对白衫少女笑道:“麻烦姑娘照顾一下她。”说着冲向了蓝衣少年。
走到宋雨露身边,白衫少女也被宋雨露那俗世清丽的容颜惊讶了下,心中顿想到浩天的感受,她感慨,抱着宋雨露的娇躯退到了一座雪崖上,看她如此瘦小的身材,没想到抱着宋雨露却丝毫不吃力,令人讶然。
冰原上,两名倾古少年在对拼着,都是赤手空拳在相互切磋,俩人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眨眼间二十招已过,俩人都负了伤,但打得更激烈了,像是找到了很好的对手,心中甚是欢喜,越打越昂扬。
霎眼之中,俩人发出了奋力的一拳,相击时无尽的劲气从两拳之间发散,冲击了四周的冰风,卷起了数丈的雪花。各退两边,蓝衣少年畅笑道:“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你是个很好的对手,我很欣慰。”
浩天也很快意,长久来压抑在心中的不爽似乎刹那释放,无比的舒坦,他豪声道:“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人生第三大快事。”
“哦,不知道前两件是什么?”蓝衣少年好奇地问。
“第一是我大哥,第二是我二哥。”浩天笑道,“虽然我没有见过我二哥,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个好人。”
蓝衣少年欣然一笑,道:“我叫冷无痕,接好这最后一招。”
“我会尽力。”浩天应声。
冷无痕缓缓挥起双手,御动之间四周的冰层有了变化,逐渐扬起片片的晶花,然后融合,只片刻上百个拳头大小的冰球立在了半空上,引领了冷冽的寒风,随着冷无痕双手的推动,数百个冰球齐身飞舞,冲向共同的目标。
浩天笑得很灿烂,握紧了右手,换掌成拳,意思之间一股无形的气风在他的右臂上下盘旋,甚是刚烈,随着他畅叫一声,右拳打出,顿时一触即发,一拳幻百影,直击向迎面而来的冰球,没一拳的打中都会伴随着成片的雪瓣飘散,跟风飞撒。
“破天拳。”冷无痕心中一惊,“难道他是......”
最后一拳影的消失,冰球也全部被击溃,浩天笑得很自然,白衫少女见战斗停止,俩人的脸色又很平和,心中一开,跳到了浩天的身边,笑着将宋雨露交给了浩天,然后脆生生地道:“我叫凝霜。”
浩天点头一笑,道:“我叫浩天,谢谢你。”
凝霜嫣然一笑,甚是迷人。
冷无痕的表情有些奇怪,就当他欲走向浩天之时,一股灼热的气流袭来,熔化了寒冷的雪风。冷无痕顿惊,望向了天空,只见一圈彤云在苍穹上旋转,赤红的火卷中传出一阵狂傲的笑声,让人十分的厌恶。
“屠鹤焚琴。”冷无痕咬牙道出了来人的名字,凝霜见了心中煞是紧张,慌忙地跑到冷无痕的身边,急得说不出话来。
浩天也是一惊,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冷无痕急促地对凝霜道:“师妹,你快带浩兄躲到一边去,这次不一般。”
“不,我不走。”凝霜低咽,泪在她那晶亮的眼眶中打转。
天空中的红云凝聚成了一个人形来,那时一位赤发红虬且全身火红的老者从黑暗中现了出来,立在三人身前数十丈的空中,面带似笑非笑的神情,邪声道:“冷无痕,很久不见了。”
冷无痕重哼一声,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少来这一套。”
“哈哈!”屠鹤焚琴大笑,“说的好,我的来意你也知道,直说了吧。”
“你认为我会答应?”冷无痕沉着脸。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可要考虑好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屠鹤焚琴说的很狂妄。
“你走吧,我不想浪费时间。”冷无痕毫不考虑,不给屠鹤焚琴回旋的反应。
“嘿嘿!很好,那我就让你和你师父一样,神魂俱灭。”屠鹤焚琴眼中厉光一闪。
“拿出你的本事来吧。”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屠鹤焚琴的对手,但冷无痕依然神态自如。
“敬酒不吃吃罚酒,死吧。”随着屠鹤焚琴的一声叫喊,他全身赤光如火焰般的闪耀,赤发红虬无风飘扬,只见双手一指,顿时一条火焰冲向冷无痕,火焰在空中划过,那时黑暗中赫然出现一条红线。
冷无痕全力打出双拳,夹杂着漫天的冰雪散去,那条火线瞬间被冻结,霎时一条赤焰冰柱立在黑暗的半空中。
屠鹤焚琴哼了一声,双手向两边一伸,然后并拢,顿时一个朱色赤弦的火琴平躺在他的双掌上,他轻轻拨弄琴弦,刹那间寂静的黑夜被一阵焚琴声给打破,琴声票向那不知名的远方,很远很远......
瞬时无尽的烈焰照亮了半边的黑暗,誓将这万年冰封熔化一般,冷无痕顿感无穷压力,忙运起全身功力,发出他百年修炼来的极致一招,刹那间无尽的风雪漫天飞舞,吹散了这片安静的净土,朦胧了这个幽邃的空间。但一切的努力都白费的,烈火无穷无限,没有止境的冲击,漫天的风雪在接触火焰的瞬间刹那蒸发成气雾,冷无痕被那股热烈的气息压得透不过气来,他只觉得全身都在熔化,要被火烧成灰烬。
千钧一发之际,那时一团蓬发的火卷从另一边被点燃,化释了屠鹤焚琴的那第一招火式。冷无痕倒退数十步,汗流浃背,挥汗如雨,凝霜夏得脸色苍白。屠鹤焚琴望着浩天,惊异的眼神中泛着些许的讶然,他微微一笑,开口:“小子,你是什么人?”
浩天面无表情,道:“我叫浩天,你就是屠鹤焚琴?”
“没错,小子,你很有意思。”屠鹤焚琴丝毫没有将浩天放在眼里。
看了冷无痕一眼,浩天轻轻放下宋雨露,豪言道:“看你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你也是为民除害。”
“哈哈......”屠鹤焚琴仰天大笑,似乎听到了非常有趣的笑话,“小子,老夫活了三千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我如此说话,而且你还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孩,嘿嘿,我怀疑你的脑子有问题。”
“不用怀疑,我没有问题,是你自大,我不但要做第一个,还要做最后一个。”浩天说的很平淡,仿佛在同熟人聊天。
“找死。”屠鹤焚琴像是真的怒了,一头的赤发飞扬,衣袍随自飘舞,加快了拨弄琴弦的速度,顿时极光乍现,初成的冰峰瞬间被熔化,铺天盖地的烈火压了下来,万年冰峰在慢慢的消化,气势震撼了凡尘。
冷无痕和凝霜俩人脸色大惊,屠鹤焚琴全然不见,烈火依然在他的催动中肆无忌惮的涌现,万年冰峰危在旦夕。浩天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叫一声:“火龙焚天。”那时一条火龙在无尽的烈火中孕育而生,反转了屠鹤焚琴的滔天火焰,两种截然不同的火势在神州的冰地极点斗得天地变色。
浑然中,在两方火势减弱到最低前的刹那,冷无痕尽余力成动了一柄丈余的冰锥,在凝霜的帮助下冰锥冲破残留的烈焰直击向屠鹤焚琴。转念不及,屠鹤焚琴的左臂被寒气侵蚀,琴声陡然减小,他的火焰更是成倍的减弱,在冰与火的混合中他惨叫一声,从天空中坠落,借着三人的喘息之际逃之夭夭。
抱起宋雨露,浩天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到冷无痕的身前,冷无痕深吸了口气,道:“万年冰窖是你的了。”
浩天一愣:“可是屠鹤焚琴逃走了。”
冷无痕吃力地笑了笑,道:“快进去吧,时间不多了。”
浩天一惊,看了看怀中的宋雨露,想到了黑朱果的限期,忙快步跑向万年冰窖。
还未走进去,浩天就感到极寒之气攻于他的心房,运起内力,他缓缓朝冰窖深处走去。片刻后,他站在一冰床边,看着沉睡过去了的宋雨露,不觉地流出了辛酸的泪水,眼泪滑落,化做滴滴的珍珠打在地上。他用手整理好宋雨露乱去的丝发,抚摸着她那如雪的肌肤,亲吻这她那洁白的脸颊,心在那一刻冻结。
久久,他将宋雨露放在了冰床上,当宋雨露的娇体躺在上面的下一刻,便瞬间被万年玄冰给冻住,他心痛地望着宋雨露的绝世容颜,发着愣,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不知过了多久,他走了,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