椤顼跟着文起来到山下一处茶馆后院,见到小三等人,不免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椤顼心中感慨不已,自己失踪一年多,他们都在此地蹲守等待。
椤顼抱拳说:“多谢众位兄弟不弃。”文起等人连忙抱拳,又是一番感慨之后。
椤顼开口:“现在形势如何?”
“现在各郡之间互相攻伐或者观望,倒是没有骚扰藏龙谷两地。石总管派人驻守各处隘口,稳妥的很,并且谷中庄稼丰收,加上石总管买进的粮食,仓廪充实的很。”
文起笑着说:“大家都盼着当家能早日回去带领我们逐鹿天下呢。”
椤顼听后点头不语,许久之后吩咐小三返回藏龙谷,又掏出银票让他路上给谷中家眷买些礼物,然后转身对文起说:“我明日要去趟北城的积雪城。文起兄弟随我一起去吧。”
正事说完,兄弟三人又把离别重逢喜悦就着酒菜,相互倾诉,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
次日一早,椤顼等人跟小三分别,奔着积雪城而去。
小三回到藏龙谷,众人听说椤顼重现,俱是惊喜不已,小三又把椤顼让买给家眷的绫罗绸缎,点心首饰等等礼品让人分发出去。
才对着石梁说:“椤顼大哥这次去北城回来,可能就要出兵逐鹿天下了,石梁大哥,我们要怎样准备你吩咐吧。”
“好,我们好好准备,等当家的回来,我们一起出兵西城,称霸天下。”石梁一高兴,把话就说的大了。
好在众人都一腔热血,雄心壮志:“等当家的带我们称霸天下。”
“都消失了?”南宫商敲着桌子,皱着眉问:“如何就消失了?二百号人呐?”
他倒不是心疼损失的人马,只是觉得这件事里透着诡异,怎么能让两百人一下子消失?难道落雪山吃人不成。
“这个属下不知,当地传闻说听到响箭声看见一朵红雾,之后就不知道了。”
“奇怪,难道椤顼没死,还练成了什么绝世武功,把人都杀了,那痕迹也不可能处理的这么干净啊。”
“报。”一名士兵跪地禀报说:“夏腾将军求见。”
“恩。”南宫商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迎了出去。
椤顼和文起带着一百影卫分批进入积雪城中,租下一处宅院后,带着文起和五名精英在大街上转悠。
“又开始征兵了。”一个老者摇着头对身边的人说。
“听说东城那边被蛮子攻陷了,西城那边乱的一锅粥,皇家只能让北城和南城派兵过去了。”
“唉,苦了咱们这些老百姓啊。”
“前面有家酒楼,去坐会?”文起问椤顼。
“走吧”
“几位爷里边请。”小二热情的招呼着。抬脚进去,大厅里,冷冷清清。
“今天生意不咋地啊。”椤顼看着小二。
“公子说笑了,今天上面征兵,给的条件太好,所以那些贩夫走卒,江湖好汉都去观望了。听说还设了招贤台,只要在台上打赢城主府的高手。就算你不参军,也能拿到好处。要是让城主赏识,进入城主府也有可能。”
“小哥可知道,招贤台在什么地方?”说着椤顼拿出一块碎银子送过去。
小二接过银子笑道:“很好找的,出门顺着大街往前走,大概两里路吧,就能看见了。城主府就在那边。”说完指了指方向。
“这么热闹。”
七人来到,只见一座偌大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十几队士兵维护着秩序,也仅仅维持着应征队伍的秩序。
那边两米高的擂台边,人山人海,却是撒手不管了。
底下人群有叫卖声,有喝彩声,有咒骂声,嘈杂的很。
“几位可是要应征入伍的?”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来到椤顼几人身前。
“不是。”
“那请几位别再往那边走了。”说完指了指十几道应征的队伍,转身走了。
“这么多人应征,也不知道是开的什么条件。”文起像是自言自语。
“去擂台那边看看。”椤顼说着就走了过去。
“让一让。”
两名影卫上前挤开人群,给椤顼文起开道。
“你大爷……”被挤开的人刚骂出口,看到后面跟着的三个影卫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讪讪地闭嘴,挤进人群。
椤顼等人停在观看的最佳位置。刚好看到擂台上一名黑衣大汉被一脚踢出擂台。
那名青衫青年拱拱手说:“承让。”转身坐在一张椅子上面。
类似的椅子有十几张,大多都坐着人,只有三个是空着的。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走了出来说:“还有哪位好汉愿意上来的。只要打赢这些高手,就能成为城主门客。”
说着指了指身后那排座椅上的人,接着说:“就算你不想进入城主府,只要打赢,百两黄金的彩头依然可以拿走。”
说完转身走回角落。
“俺来试试。”一个背着大砍刀的汉子一跃来到台上说:“哪位来跟俺过两招?”
一个黑袍老着走了上来说:“老朽领教阁下高招。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六合狂刀黄飞就是俺。”
“他就是六合狂刀?”
看来黄飞有些名气,报出名号后,台下马上议论纷纷。
“喝”黄飞不再废话,连跨两步一拳直冲老者面门。
老者如随风柳絮,飘忽不定。黄飞连出五拳三脚都没有碰到他的衣角。
“他娘的。你打还是不打?”黄飞停下来骂道。
“呵呵,黄公子无需动怒,这身法不也是自身功力的一种。何况你六合狂刀,只用拳脚,可是看不起老夫?”
“去你妹的公子。”
说完,黄飞抽出长刀飞劈过去。两人你来我往,斗得甚是精彩。
“这位大哥。”椤顼对着身边的一个佩剑男子说:“可知道城主设这个擂台是何用意?”
“这都不知道?”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看见椤顼身边几人黑衣长刀,脸色阴沉,又说:“听说过皇城让北城南城发兵去东城没?”
“听过。”
“听说这城主府的大公子准备带兵过去建功立业。城主不放心,就设了这个擂台网罗些高手,贴身护着他儿子。”
“原来如此。”
“瞧,里面中间坐着的就是城主大公子郑阳。”
“倒也风姿卓越,俊朗不凡。就不知能力如何。”
“听说郑阳武力不错,弓马娴熟,一手枪法了得,台上十几个人是他对手的不过一手之数。”
“哦,”椤顼又看了看隐在擂台深处的郑阳。转头问:“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怎么不上擂台去?”
“呵呵呵,弊姓刘名不凡。擂台吗。嘿嘿~”
正说着,台上结果出来了。
六合狂刀黄飞,一刀横切,老者往右边一闪,黄飞飞起左脚,脚尖勾起老者下巴踢飞了出去。
“妈的。看你往哪躲。”黄飞踢飞老者骂了一句。
“六合狂刀,黄飞胜。”
管家模样的老者上前说了句之后,领着黄飞来到郑阳所在处右边第三把椅子上坐下,侍女随即上前摆上美酒小吃。
黄飞看了看郑阳,又看了看左边第一把椅子上的那个白衣文士,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还有哪位好汉愿意上来。”
“我”一声响起,刚跟椤顼对话的刘不凡已落在台上。
“在下刘不凡,请赐教。”
“在下李铭跟刘兄走几招。”
不知道是刘不凡太过厉害,还是李铭太弱。
五招过后,刘不凡手中长剑已经架在李铭脖颈处。
“好”底下人群大声喝彩。
“刘公子果然厉害。”
“承让。”刘不凡收回长剑,跟着管家来到左边第二把椅子上坐定。
“大哥,我们要上吗?”文起看着椤顼。
“让他们上去试试。”
“开顺,你去试试。”文起对着身后的一名影卫说。
“是。”李开顺飞身一跃,隔着五米远的距离,就落在擂台上。
这一手,并不比刘不凡差多少。场中那排座椅上只剩下了十人。李开顺看了一眼他们,也不说话,抽出配刀,拄在地上。
“狂妄。”一名中年汉子走上说:“得罪了。”抽出长剑直刺过来。
“当”李开顺随手格开,身影一闪,来到汉子身后,一刀劈下。
这要是劈中,不死也得重伤。汉子反手长剑从腋下穿过挡在背上。
“当”这一劈势大力沉,生生将他劈飞出去。
汉子脚步踉跄的稳住身形,感到身后风声,也不转身,顺势下蹲,回头便是一剑斜插,李开顺快速冲来,若不停住身形必然被长剑穿胸。
他却视而不见,长刀依旧向着头颅劈下。
汉子看此情景心中暗骂:你妈的,至于吗。不得不回剑格挡。
“嘭。”本就处于劣势的汉子,被刀劲一冲,躺在了擂台上,李开顺刀身压着他的长剑,抵在胸口处。
汉子看着李开顺冰冷的眼神,又是一惊:“我输了。”连忙认输,再晚真怕这疯子杀了自己。
郑阳站起来说:“好好好,这位兄弟果然厉害,这边请。”连说三个好字,让管家把人请了过来。
李开顺转身看向椤顼二人,椤顼笑着点点头,看向郑阳神色一变。
郑阳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寒冰诀》上面所绘样式,原来坐着看不到,现在站起来玉佩正在腰间晃动。
椤顼不再多想,飞身登上擂台。
“在下商仇,请指教。”说完看着剩下的几人。
“在下余九领教。”
椤顼以手为刀展开连环刀法,杀了上去。
两人身影翻飞,十招之后,椤顼一掌拍在余九胸口。
“蹬蹬蹬”余九连退三步。却抱拳一拜说:“在下输了。”
原本椤顼这一掌就能要了他的性命,最后只出了三成功力,余九心中明了,所以这就认输了。
“好。”管家跟前几次一样领着椤顼来到左边位子坐下。
椤顼看了看郑阳,制止想要站起的李开顺。
独自坐下想着:果然是那块玉佩。
后面陆续有人上台。到了傍晚总算尘埃落定,十五个高手脱颖而出。
椤顼认识的除了文起,李开顺,山河三人,就白衣剑客刘不凡说过几句话。
“哈哈哈,各位英雄,今晚城主府设宴。请诸位赏光。”郑阳拱手对着诸人笑道。
大厅三桌酒宴,首桌只有郑阳,椤顼,文起,李开顺,山河,刘不凡几人。
“我敬诸位一杯。”郑阳举杯道:“诸位都是一身本领的豪杰,乱世之中,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希望诸位能屈尊随我去东城杀敌建功。”
这些人大多都是奔着这个来的,所以大呼“好”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商公子,为何不饮?”这样看着椤顼,虽然有四个人没有喝,但郑阳察觉出,四人隐约以椤顼为尊。所以只看着椤顼问道。
“随郑公子杀敌建功自是我等所愿。”椤顼看着郑阳说:“不过在下有一事想向公子讨教。”
“何事?”
“我看公子腰间玉佩甚是雅致。不知公子可否借在下一看?”
“哈哈,小事一桩。”郑阳解下玉佩递给椤顼。不错,长方形的羊脂白玉,中间嵌着一直黄色腊梅。
“郑公子可否告知在下,玉佩出处?”椤顼把玩着玉佩问道。
“出处?”郑阳疑惑的问:“难道商公子跟这玉佩有什么渊源不成。”
“这玉佩是我第一次见到。”椤顼笑着说:“不过却与在下一位故人家传玉佩一模一样。”
“家传?”郑阳看看椤顼,又看看玉佩,见椤顼并不打算还回来说:“这块玉佩正是我家家传。你那故人莫非也是姓郑?”
“你家传的?”椤顼看着郑阳问。
“可否请商公子去书房一叙。”郑阳站起来说:“对于商公子的疑惑,家父或许可以解答。”
“好。”椤顼抓着玉佩,示意文起等人在此等待,起身随郑阳走去书房。
“父亲大人,这位商公子好像对这黄梅玉佩有些疑问。”来到书房,一位中年人正在桌前看书。
郑阳说:“商公子,这位是家父,积雪城城主。”
“郑城主。”椤顼拱手一拜。
“无需多礼。”郑虎臣笑着说:“这玉佩在我家流传已有三百年了。不知道公子是如何认识的。”
“三百年,正与那位前辈在洞府中出现的时间吻合。”椤顼心中想着说:“我有位故人前辈,托我寻找此玉佩,而寻找地点正是积雪城城主府。”
椤顼直截了当的说出。
“可这玉佩已在郑家流传三百年了。怎么会……”郑虎臣也是疑惑,却没有动怒。
“那三百年之前呢?”
“三百年之前祖上只是积雪城偏将,当上城主也就八十几年。”
郑虎臣像是想到什么说:“祖训中好像有关于黄梅玉佩的记载,阳儿快去取来。”
“我奉命剿灭白虎帮,杀两百余口,白虎帮帮主白擎山怀抱幼女遁走,在落雪峰被围。后恳请我收留他的幼女,我心中不忍,遂答应了他,之后他杀出重围后消失不见。襁褓中的女孩手中抓着一枚玉佩。”
“原来如此”椤顼沉吟。
郑虎臣看后说:“商公子,你也看到了。”
“不知上面所说幼女命运如何?”
“应该是祖上郑白氏,族谱记载只有一位姓白的。”
“那你们就是她的后人了?”
“算是吧,郑白氏一生无后,可能临死时才把黄梅玉佩传下来的。”
见椤顼皱眉不语,郑虎臣问道:“公子你那前辈可是白家后人,托你寻回玉佩的?”
“的确是姓白。也确实是托我寻回玉佩。只是……”
“无妨。”郑虎臣笑着说:“既然托你取回玉佩,那我就把玉佩交给你便是。只是一件饰物罢了。”
“多谢城主。”
“商公子,既然玉佩之事已了。那可否告知阁下准备何去何从?”从书房出来,郑阳看着椤顼问。
“这个……”椤顼沉吟一会说:“郑公子,抱歉了。在下不能一同前往东城。”
“可惜了。”郑阳叹道。一路无言,来到别院。
“商公子今晚就先住下,明早何去何从但凭公子主张。”来到门口,郑阳拱手告辞。
“郑阳兄弟。”椤顼叫住他说:“如今乱世,不知道郑公子志在何方?”
郑阳一愣说:“当然是为当今皇帝鞠躬尽瘁了,若能建功立业,封候拜将当是三生有幸。”
“那祝郑阳兄弟青云直上。”椤顼心中还有一句话:他日希望别再沙场相见。
“大哥,事情办完了?”走在回藏龙谷的路上,文起问椤顼。
“恩,办好了。没想到积雪城主郑虎臣心地如此好。难得!”
一路无话,众人就来到了藏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