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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夺魁(1 / 1)

马场围绕演武场而建,沿途设有山涧、沟壑、垒石等各种障碍,簇拥之下,快马难行,已有数人被挤落马下,所幸都是习武之人,并无伤亡。

连成校快马当先,已离出发地有一箭之远。连成梓、连成柯、连成柏托何明偷偷照顾,分乘了三匹上好的御马,紧跟在太子身后,后面是卫克定、王采臣、何济琛、张兴和裘承志等人,两大阵营,以马力不同逐渐拉开的距离。

宋增寿驱马在裘承志之后,频频后顾,仍不见连成棣的踪影,心里着急。他平时与连成棣感情甚笃,既知连成棣的成败与王凤婵姻缘相关,这时便驱动快马,掉头向后,横冲直撞起来。不远处,他哥哥宋辉祖见状,知道弟弟犯浑,拨马过来,举起马鞭朝宋增寿打下来:“你干什么?小心皇上砍你脑袋!”

宋增寿一把握住马鞭,说道:“你不是比武的,走开少管。”

旁边的张兴大骂道:“你们都滚开,小心我向皇上举告,你们是在干扰比武。”

身后几十匹快马受阻,众人只好拉缰立马,各自骂骂咧咧,绕道而行。

这时宋辉祖等人听得马蹄声响,踏雪寻梅已从身后追了过来。宋增寿暗笑道:“大哥,我的马受了惊,不是故意的。诸位莫怪。”宋增寿一带缰绳,驰马又向前奔去。

宋辉祖哭笑不得,只好站立一旁,将快道让出来,连成棣骑着踏雪寻梅,擦了擦额头的大汗,也迅即从宋辉祖身边飞驰而过。宋辉祖大声道:“你若辜负我妹妹,我饶不了你!”

连成棣哪里还顾得上回他,眼见演武场入口处二十副弓箭越来越少,前方还有五六匹快马,等到连成棣赶到,哪里还有弓箭的影子。

“接着!”宋增寿在入口处一俯身,假装没能抓稳弓箭套,将箭套远远向后面的连成棣甩了过来,“别让哥哥失望!”

“谢了!”连成棣一把接过弓箭,抱拳道谢,最后一个冲入演武场。

连生站在高台上看得清楚,暗暗替连成棣捏了一把汗,不过瞧他所骑乘的竟是踏雪寻梅,心中惊诧不已。

演武场一侧摆着十个靶子,由远及近排列,每个靶子下面都有绳索,二十名太监分立靶子两边,来回拉动绳索,要想在快马上射中移动的靶心,不次于在战场命敌首将。

进入演武场的二十人都放低速度,想先瞄准离得近的移动靶。第一靶便中了四箭,两箭命中靶心,两箭在靶心之外,可只有最先命中靶心的人才能真正算命中。

一位太监高喊道:“恭喜齐王殿下!”

连成梓高举弓箭,在众人欢呼声中,打马出了演武场进入围猎场。

这下大家学乖了,不敢轻易瞄准就近的靶子,十九骑分散在各靶周围,见机行事。

太子连成校无意羽箭落空,驱马准备瞄准最远的一处靶子,不想连成棣的踏雪寻梅疏于训练,按奈不住,仍旧向前疾冲,眼看就要冲出演武场,连成棣才死死扣住缰绳,强行勒转回头,定身一看,十靶已有八靶被人命中。仅余最远处两靶,张兴、连成校都已箭在弦上!

连成棣拨马回头,张弓搭箭,见张兴羽箭已发,连成棣扣弦拉了一个满弓,后发先至,半途将张兴的羽箭击落。

场外众人骇然惊呼:“双箭齐发!”就在张兴大失所望,准备再发箭时,听见众人惊呼,抬头一看,连成棣方才所射竟然是双箭,一支将他的箭击落,一支“啪”的一声正中靶心,没箭而入长达五寸。

快、准、狠!简直是神乎其技!

在众人的高呼声中,太子连成校、燕王连成棣也驰马进入围猎场。

“计时!”连生兴奋地吩咐。

太监齐福拿出沙漏开始计时,以一个时辰为限,猎获最多猎物者优胜。这也意味着:先射中靶心进入围场的人,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时间围猎。

连生叫过齐福问道:“十骑入围猎场的都是谁?”

“奴才记得仔细,分别是齐王殿下、卫克定、代王殿下、周王殿下、王采臣、何济琛、裘承志、秦王殿下、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

“他们身上余有几支羽箭?”

“除了秦王和燕王余下八支箭外,其他人都是一箭命中靶心,余有九支。”

连生颌首拈须,欣慰不已。

眼看沙漏时间将到,连生命人拉响羽箭,催促围猎场众人抓紧时间到演武台集中。不多时,卫克定、王采臣、连成梓等人陆续回到演武场,最后一刻,连成棣也出现了。

清点过围猎锦标后,太子名列榜首,猎得三只狼,一头野猪,四只野兔,其中一箭射中双兔。几乎是百发百中,位列第一。

连成棣其次,猎得两头野猪,三只野兔,其中也有一箭命中双兔,不过他的箭匣中仍余下三只箭。换句话说,连成棣围猎的野猪中,有一头是一箭致命!连生接过连成棣的箭匣子一看,其中一支箭头留有血迹,连成棣身上的布袍也被人撕破。

连生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

连成棣回道:“儿臣仅余八箭,不能以数量取胜,便想走远些围猎野猪,回来途中碰到一只半大的棕熊,孩儿射中它一箭,准备上前以刀杀它时,见它眼中流泪,孩儿于心不忍,便为它拔下箭,包扎了伤口放生了。”

裘承志也道:“禀皇上,确有其事,微臣和周王都在燕王身边,看得一清二楚,可以作证。”

连生哈哈一笑:“好啊,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做得对。”

连生看了看连成棣和连成校所猎得锦标,犯难了,问道:“众将以为谁为优胜?”

宋辉祖道:“十人中,以太子和燕王锦标最多。按俗制,一头野猪抵三头狼,太子爷比燕王多猎得一只野兔,理应太子爷获胜。”

郑景隆道:“若算上燕王放生的棕熊,一头半大棕熊可抵两头野猪呢,那就该燕王获胜。”

众将七嘴八舌,一时决绝不下。

连生道:“此次说好是以围猎锦标多少获胜,依朕看,放生的就不应该计入。太子依命行事,圆满的是公德,燕王慈悲为怀,圆满的是私德。这一次太子胜出。太子,上前领赏!”

连成校跪地双手接过连生赏赐的御用宝刀,心里也犯了难,心道:“自己虽比燕王多出一只野兔,以此微弱优势,便要抢占弟弟心爱的女人,实在难以服众。何况,成棣还放生了一头棕熊。”

连成校思量片刻,磕头回禀道:“皇上,儿臣愿将此宝刀赠予四弟,大旸能得四弟这样武艺高强,又具慈悲胸怀的大将,是大旸的福气。都说宝刀赠英雄,愿四弟今后不负皇上重托,为大旸江山社稷多多出力。”

连生听罢欣慰不已,笑道:“凤婵姑娘那里,太子不后悔?”

太子害羞笑笑道:“君子成人之美,儿臣不后悔。”

“好哇,能得你这样的太子,才是我大旸真正的福气。”

众将士高呼“皇上万岁”“太子千岁”!

在一片高呼声中,连成棣接过太子手中的宝刀,递给王凤婵,王凤婵收起宝刀,娇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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