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妒之火熊熊燃起,祝菽口不择言道:“那个祝芊和你早有苟合,不然你为什么如此帮她?哈哈哈,我真傻,那日居然选了宋业,你才是和祝芊有奸情!”
“哈哈哈,祝芊那个贱人!”
秋浦先生抱琴而来,刚到了小神医的院子前,就听到这么一句。秋浦先生登时火冒三丈,也顾不得什么礼术,直接闯了进去,见祝菽衣着暴露,口吐恶言,句句都在辱骂祝芊。
秋浦先生一巴掌掀在祝菽脸上,骂道:“你才是下贱!”
“你……”祝菽眼睛瞪得溜圆,“你敢打我!”
秋浦先生道:“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你的老师,打你是教你做人!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教你琴艺,简直就是对琴的侮辱!”
祝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比委屈,勾引小神医未成,又无端挨了打。
“衣衫不整,还不快滚!”秋浦先生一瞪眼,作势又要打祝菽。
祝菽吓得一哆嗦,生怕再挨上一巴掌,连滚带爬地跑了。
在粉丝面前,尤其秋浦先生这种半脑残粉面前骂人家爱豆,不被打死才怪。
秋浦先生一拱手,“神医,失礼了。”
韩衾回礼道:“先生客气,还要多谢先生解围。”
秋浦先生哈哈一笑,“谈什么谢,我还没感谢神医日日收留我在此呢。”
韩衾一笑:“先生日日来,倒是一天不落。”
“我也是没办法啊,”秋浦先生无奈,“先生上次说会亲自到我家里找我探讨琴艺,她去倒是去了,可就那么一回,我在家苦等,再也不见人影,这才跑来这里打扰,怎么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秋浦先生倒也执着,向阳花木易为春,万一哪天祝芊想起来他,翻了他的牌子呢,总比在家死等着好。
“……”韩衾想了想,觉得秋浦先生似乎对他不构成什么威胁,遂道,“芊儿过几日便不在祝府了。”
“哦?先生要去哪?”
“姜家。”
小神医绝对是被沈弘粱那小子带坏了,放在以前,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秋浦先生,现在变得不厚道了……
……
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
“好看吗?”
“好看,好看极啦!”祝芊拉住照镜子的祝萋,“姐姐穿什么都好看,不用再换啦!”
祝萋看着堆得满床的衣服,都是她试过的,翻箱倒柜却觉得哪一件穿上身都不满意。
那是她母亲的家,她要去见外祖舅舅,一定要穿得大大方方,端庄美丽,才能不会给母亲丢人。祝萋平日里素衣绾发,今日却是为打扮犯了难。
祝芊琢磨着,祝萋回姜家,必定会引起对姜夫人之逝的叹惋哀思,不可穿得太过明艳。可此次初访姜家,姊妹二人代表着祝府脸面,又不能太过素净寒酸,一来让人小瞧,二来显得不够尊重。
祝芊指了一件藏青裙,道:“姐姐,芊儿觉得那件不错。”
祝萋一试,倒也合适,便依了祝芊之言。祝芊亦选个一件藏蓝裙,比藏青色亮上半分,却也不扎眼,保持尊重又显风度,更表示二人姐妹连心之情。
祝芊亲自为祝萋梳好头发,又以首饰点缀。祝芊满意地看着姐姐,眉目如画,清雅出尘,必能让姜家眼前一亮。
装扮完毕,祝芊和祝菽携手走出,身后流萤、青萝、拟盐、轻絮四个丫头亦步亦趋。
吕夫人相送,最后目送着二人登车远去。吕夫人恨恨地眯了眯眼睛,此去若是能与姜家结下善缘,祝芊又多了一大助力啊。姜家居然绕过了她和祝菽,只邀请了祝芊和祝萋,更令吕夫人不满。
不过,若是真的邀请她,她也得敢去。
……
马车停驻,祝芊手搭在流萤的手上,稳稳下了马车。走着非常淑女的小碎步,和祝萋相互挽着,走近了姜府。
祝芊一笑,祝萋去姜家,倒又是像了黛玉进贾府一出。
祝芊走近一瞧,姜府皆是雕梁画栋,两遍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进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爷还念呢,可巧就来了。”
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祝姑娘到了。”
祝芊笑道:“哈哈哈,你欺负读者不看红楼吗?”
祝萋道:“芊妹,告诉有朝别水了,这个已经用过一次了。”
“哈哈哈……”
二人跟着丫鬟往里面走,进了正堂,就见姜家三代齐聚,正中坐的是姜老夫人。老夫人银丝满头,但是精神气很足,四周坐的是各位夫人姨娘,皆是衣冠整齐,正襟危坐。
祝芊有点犹豫,若是贸然见礼显得她好像提前调查了姜家一般,虽然确实如此,但是若是不问安,干瞪眼,可就太失礼了。
旁座中一妇人起身,忙牵了祝萋的手,亲切道:“萋儿可来了,多少年不见了,都出落成这般漂亮的大姑娘了。我是你母亲的姐姐,你该叫我声姨母。”
“见过姨母。”祝萋祝芊二人齐齐行礼。
姨母面目和善,姿态雍容,保养得很是得宜,若是推算姨母已经到了四十的年纪,但看上去不过三十。祝芊心中通透,这就是那位姜笭了,可以多多亲近。
姜笭姨母上下打量着祝萋姐妹。只见祝萋挽一云顶髻,海蓝步摇斜簪,玉面滑嫩,浅施粉黛,唇角含笑,温婉可人。祝萋一身藏青长裙,柔弱清雅,如一朵出水的蓝莲花,独立却不高傲,清雅却不自矜。
姜笭姨母暗暗点头,妹子有个好女儿啊,只可惜去得早……哎。
姜笭姨母又拉过祝芊的手,嘘寒问暖间不住打量。
只见祝芊身量尚小,还带着小女孩的青涩。祝芊发髻双分,饰以湖蓝对串珠花,中间横一麻花辫,十分俏皮可爱。两边乌黑秀发垂下,显出三分女儿家的柔美。
姜笭姨母道:“你就是芊姑娘?信中萋儿常和我提起你来呢,今日一见果然伶俐。”
祝芊连连称谢。
姜笭姨母指了指姜老夫人道:“这是老夫人,是你的外祖母。”
二人又齐齐唤了祖母。
老夫人一笑带起皱纹,和蔼道:“好啊,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来,让我看看。”
祝萋走上前,老夫人拍了拍祝萋的手,仔细打量了祝萋一番道:“好啊,确实像你母亲当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