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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这种情况,叫痊愈初期(1 / 1)

“当然了,这种事我最拿手,你还不信我吗。”

嗯,倒也是,“好吧,我信了!”

卫帆长出一口气后又道:“那现在去睡觉吧,很晚了,嗯?”

“睡觉睡觉!”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在乎多一晚少一晚。

临挂电话还不忘再次叮嘱道:“你了不要忘记哦臭小子!”

“……”真是,“知道啦前嫂子。”

他惆怅的捏着被挂断的手机,“这丫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怎么回事?”欧寒一直听的没头没尾的,“怎么还扯出来灵媒了?”

卫帆苦笑,“帝都传媒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换了支杯子重新倒满酒,仰头一饮而尽后才继续补充道:“刘璃的那份,也被一起邮到了她那里。”

“怪不得。”欧寒也默默地干了手中的酒,“那就由着她开心吧,我也可以帮忙。”

“还能怎么办,只要通知书不是催命书就成。”

他这话说到了其余两人的心坎里,再看手中泡着冰块的红酒,欧寒不寒而栗,“也不知道一个好好的女孩怎么就会那么坎坷。”

卫帆也没心思喝了,冰块里的江小鱼,怕是会变成戒酒的良药了。

“造孽呗。”这话矛盾偏向顾思若。

他最近寡言少语,虽然也天天跟着一起出来吃吃喝喝,但总是一脸凝重。

关于那通让他去救妹妹的陌生电话,不知为何又被他重新重视起来。

到底是不是卫家做的?到底是不是卫斯悦做的?

还是上官家?顾思诺又参与其中多少?

只是简单的巧合吗?刘璃的死,只是巧合吗?

就因为想让江小鱼彻底跟他没希望,对他产生恨意,就至于…

看来对方一直怀疑的不是没道理的,只是他现在还很乱,暂时还没整理出个头绪,后面要好好想想从哪里切入进去。

顾思若愈发觉得,他知道的真相,也不是真正的真相。

恐怕连他也都只是被算计到其中的一步。

只是换换扣扣套的紧密,也不是一夕之间可以查清的。

欧寒用手肘怼了怼卫帆,“祸从口出。”意思显而易见。

最近顾大少爷这尊大佛可不太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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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觉就轻,说不心事重重是假的。

想分神把一切跟明天有关的种种都先抛到一边,所以干脆练习起了说再见。

用什么口吻,什么语气,什么样的笑容,才显得真诚又不疏离?

“苏苏,你要保重哦!”

“苏苏,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苏苏,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

…她自己觉得既生硬,又尬。

也只一年,一年之间,不复往昔岁月。

那么那么想见的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地,但真的见到了,好像心却远了。

两下里都有避意,这就为难了措辞的文笔。

苏浅在房内同样辗转反侧,他现在仍旧没得选择,短暂的离开是为了能长久的陪伴,可这短暂离开的契机也真的是十分不得当。

想要一个可以完整爱她的资格,这份资格他还得博。

江小鱼又从新把自己关到了柜子里,这里面好像有那种可以麻痹错乱的能力。

她很怀念那些可以做的日子,无忧亦无虑。

想听一首歌,把耳机塞好到耳朵里,歌单的列表略显单一,除了自己偶像的歌曲外,其它的无外乎那么成神的几位。

其实她还是没有好好发泄过,不是作闹也不是摔打,只是好好的安静的哭上一场,哭哭自己的前路,哭哭那些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真羡慕那些会喝酒的女孩子,至少她们难过了,还可以把自己灌醉。

醉了,就不会醒着活受罪。

“请告诉她,我不爱她,笑着难过,自我惩罚…”

“别告诉她,我还想她,恨总比爱容易放下……”

其实正如卫帆所料,那份录取通知书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她把耳机音量开的很大,刚开始跟着小声的哼唱,眼泪滑落的时候,是一种又自怨又解脱的情绪。

怨自己已经在心理上接受了所有现实,解脱了,终于不用再跟自己抗争,终于可以放过自己了。

要骗过身体的每一处感官,很难。

她没想选在今夜做个了结,只是意外频发,如果录取通知能晚一点到的话,或许还可以留得一份体面吧。

耳机里的音乐淹没了她的哭声,她哭的很凶,很凶。

不是因为濒死的遗憾,而是因为要面对现实的妥协。

哭的声嘶力竭,用手捶着地,闭着眼睛仰着头,很不甘心,这一生就此真的失去了一个人。

彻底失去一个人。

江小鱼哭泣的样子,应该是送刘璃去墓地下葬之前,家属最后一次会面的样子。

江小鱼哭的样子,应该是装在棺材里的刘璃被摆在前面,众人坐在底下听着陈词的样子。

江小鱼哭的样子,应该是把那支白玫瑰放在她的遗像面前,然后红着眼睛弯腰鞠躬缄默的样子,

江小鱼哭的样子,应该是起棺抬出时,她拖着棺尾怎么也不肯撒手的样子。

她把刘璃葬礼的全程在脑海里重新演练了一遍,从冰冷的停尸间,到漆黑惨白的棺椁。

如果她在,她一定不让他们在她身下垫上白色,要绯粉色,浓淡相宜,明日可期。

崩溃的哭有很多种,她此时这种,叫做痊愈初期。

家里所有的人都站在她的房门口,可没有一个人推门进去。

她受了很重很重很重的伤。

不是皮肉伤,不是五脏六腑的伤,是褪去这副皮囊后的魂伤。

因为她失去了,她最爱的人。

“刘璃啊,你怎么就能扔下我先走了呢?我允许你那么做了吗?你这个坏家伙!坏家伙…”

这些话江小鱼喊的很大声,门外的人都听的清。

“江稀澈你就是坏爸爸!是不是我死了你都是最后才会赶到的那个!”

这些都是她心里压抑的话啊,从没人说,也从不敢说。

“你们都是坏人,通通都是坏家伙,我不哭不闹你们就当做我不痛不痒,非要等到我疯疯癫癫才愿意给我一点点爱!”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逼着她先开口呢?她也不过才刚刚十八岁,别人家十八岁的孩子还可以做孩子,为什么偏偏她就不行呢?

这份释放积压了太久,她原本还想撑一撑,可为什么不管什么事都非要她先迈步,为什么想要一个解释和一句对不起就那么难。

她透支了所有体力在哭着,纵使余白急的原地打转也不敢贸然进入。

他们所有人的爱都为她套上了层层枷锁,而她,一向只求得一个简单纯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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