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照什么的都是浮云，“就你了，跟我来。”
说完拽着助手返回机舱，欧寒配合着把坐在原位的机长“请离”了位置。
然后惊奇的看着新技能傍身的副手，由衷赞叹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
呵呵，他脸部抽搐，依言苦笑道：“欧少爷您就别挖苦我了，”
其实他只想知道，此时让他坐在这，到底是为了点什么。
心里的小九九像是被顾思若看破，他还来不及做更深层面的猜想，只听对方命令道：“你把这架飞机给我停下。”
副手努力想发出质疑的声音，但他眼里的丰富表达已经成功涵盖了千言万语。
飞机，就地，停下？
他小小的眼里写满了大大的惊叹号，一百来国语言齐上阵。
what？纳尼？弄啥嘞？
可少主子雷打不动的“和蔼”回眸中他又读到了…
没错，就是让你停下，原地，停下。
也不知道现在要抚恤金来不来得及，总之遗书是没时间写了，
飞机他会驾驶，可它分型号也分场合啊。
自己坑自己可还行？
“不需要提醒一下其他人吗？”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挣扎。
也对，“都坐在自己座位上把安全带系好啊，一会出人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顾思若说完，吧唧挂断了通报器，多么写实淳朴的乘务长啊。
望着落荒而逃的副驾，“我来吧。”欧寒拿过耳麦等一列仪器，“我配合你。”
连欧少爷都亲自上阵了，他一个副手再加戏就过分了。
“我先检视一下。”这是基本的常规操作。
“阿若你也找地方坐好吧。”接下来的事可不是小儿科，“别在这里站着了。”
且不说拉萨附近地貌地势复杂，到处都是起伏连绵的山脉，这么多架飞机岂是说降落就降落的？
在极端天气里迫降，还是黑天。
“现处高度…”
“气象观测……”
“气象数据……”
“时速，风速……”
副手跟欧寒一问一答配合起来有模有样，最终得出的结论，可以降落，但危险性极高。
不说机毁人亡，可总归不会很舒坦。
余白听了自家机长的阐述，扶额道：“简直是胡闹。”
谁不急？他们再出问题，顾哪头？救哪头？
示意自家医生递给他一针管药，他起身步履蹒跚的走向了机舱，打开门后还不等顾思若发声，直接把东西扎在了他的脖颈处。
欧寒还来不及阻拦，与此同时一柄匕首悄然横在了余白的静脉上，副手目光森寒，满眼杀意。
不愧是顾家少主的副手，没丢了他自己肩负责任的使命和忠诚之名。
随即赶来的白家人见状也个个拔出武器，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留下坐在副位的欧寒满头苍耳，这要怎么解释呢？
“停停停，都冷静一下！”
“安眠药。”余白淡淡开口，伸手弹开自己喉咙处的利刃，“盲目服从就是没脑子。”
一语双关，一边解释了自己行为的原因，一边直接表露了自己心下的不爽。
还有，“我很冷静。”说着看向欧寒的眼睛，“不冷静的是你们。”
“退下。”喝令白家的众人散开，后又语重心长道：“我们是去救人，不是去添乱。”
他的所有急躁无脑只在江小鱼身上才会暴露短板，其余时间，妥妥的理智王。
偶尔说上两句冷血，也不为过。
能跟顾思若共处一架飞机已经是他的上限了，纵观他从开始就乱了分寸，继续放任下去只会破坏大局。
江小鱼不在的时候，他的主见杠杠的。
“道理我都懂，可余白，”欧寒实则是最无辜那个，挡刀挡枪都是他，女人又不是他的，“你看时间了吗，五点了…”
“卫帆那边已经徒步出发，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了，”但通过交流了解到，速度上面很慢，“你可以跟他联络一下。”
他都把这茬忘了，满心都用在了怎么还不到拉萨这件事上。
再看一眼昏睡的顾思若，哀叹道：“让他睡一下也好。”
这个家伙一定会跟着上山搜寻，不吃不喝不睡的，早晚得倒下。
“给他吊个营养液吧。”欧寒说完示意副手把人带去客舱休息，“攻坚克难还在后面呢。”
“喂，”他接起顾思若口袋里突然响起的电话，“我们这边并不顺利…”
黑山知道珠峰目前的气候形势，他带队也在拼命往回赶，“我已经安排了在华国的佣卫过去跟你们接洽，但我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跟你们汇合。”
欧寒虽不知道那条顶级布赏任务，可从黑山刚发来的人员调度名单上来看，便已知晓顾家算是倾巢而出了。
又多了一重希望，只要那些大拿赶到，踏平珠峰都够了。
怕就怕江小鱼等不到那个时候，问题的关键点卡死在了这上面。
“尽快吧，我们都尽快。”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该做的都做了，不是冷血，是无助。
……
白天雪盲，黑天夜盲，她可真难。
百密一疏，只带了头灯并没拿夜视仪。
腕上求救的定位重新开始移动，看样子似乎是在像她靠拢，这让江小鱼蔫下去的斗志再次有了动力。
他在移动，说明他还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喂喂喂！”对讲机无效。
手机没有信号。
卫星电话，信号满格，但谁的都不通。
脑子里灵关一现，给卫帆拨过去试试？
“……嘶……”
“救我……”
还是昨天的情形，断断续续的，听不出来别的。
“七点了，”她起身从睡袋里出来，背着风雪喝了水吃了干粮，然后有条不紊的把东西一样样摘下收起。
天还是黑压压阴沉沉的，甚至远处厚重的云层像是在预示着即将来临的狂烈雪暴。
她们距离很近了，不到一千米了。
江小鱼总感觉她实际没爬多高，只是走的地方连脚印和痕迹都没有。
按理说，珠峰也是个旅游大热门，往上攀登的每一阶段都会有路设，可她只在最初的一个小时见过那些东西。
这就说明她走的路径是它途，是从未有人踏足过开辟过的陌地。
试着往远处看了看，风雪这么大，她孤零零的足迹早就被吹平摸尽了。
“也是，飞机遇难谁能保准落在哪呢。”
是自己跟着导航的路线走偏了，所以没遇到其它人也很正常吧。
那良子他们呢？他们要怎么找到事发地点？
想着一拍额头，太急了，当时太急了，若不跟着这个导航走，她也可以在山下定位出飞机失事的位置然后走正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