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只有空气对着我,打开电脑,铺天盖地都是汶川的消息。
心里闷得慌,不知道是因为李一霈的事,还是因为看到这么多的生离死别。
穆然,我心里生出一丝想法,于是马上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去四川的火车,期间给我的导师和上司打过招呼,听我说要去灾区,似乎有些惊讶,但也很赞同我的行为,给我准了假,让我注意安全。
之后我便将手机关机了。
六个多小时,他李一霈如果真的是误会,他不解释?会一个电话也不打?
看来只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就不应该如此抱有希望。
火车在第二天中午到的,当地有很多自愿者的士一听我说要去灾区中心,很热情的派了一个师傅送我。
眼前,到处是一片瓦砾,到处是惊慌失助的人群,到处是人无法忍心看到的场景。
遗体成排的摆着,一双双无助的眼神,家属的哭声,都让人心心酸不已。
在天灾**面前,我们是多么的渺小,就像蚂蚁一样,做不了任何的反抗。
马上我加入了救援队,来来回回,也算是帮了点小忙。
我抱着一个即将截肢的小女孩,默默流泪,看着女孩不断涌出来的泪水,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告诉她这个现实。
“孩子别哭,主会保佑你,”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跪在我们面前。
小女孩无助的眼神里顿时注入了光芒,“是不是截了肢我就能见到妈妈了,就能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了。”
那个医生点点头,给了她一颗糖,女孩紧紧拽在手心里,生怕糖掉了,希望也掉了。
小女孩的头往我怀里靠了靠,眼角开始不停的滑泪。
那个医生让我抱紧女孩,捂住她的双眼,然后便开始准备手术工具,开始手术。
手术过程我也是闭着眼睛,这场面,太血腥,我始终不敢看,紧紧的抱着。
女孩的小手紧紧的撰住我的衣服,眼泪不停的流着,伴随着呜咽声,整个身体开始颤抖。
这一刻,我的心好痛。
“看你包扎的不错,跟着我吧,帮点忙怎么样?”
那个医生脱了手套,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本来我这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哪里需要哪里帮忙。
但如果能跟着救护医生的话,估计可以帮助更多更需要要的人,说着我重重点了点头,笑说:“林房雪,叫我小林就好。”
他收拾好医护箱,回头,带着一丝疲倦:“周恒。”
小女孩被抬走,我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她信主。”
“我看见她脖子上挂坠中心有个十字架,还有她的双手总是捂着胸口,这个动作只有信基督教的人才习惯有的动作。”
嚄,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我再提眼看这个男人,突然觉得他心思好缜密,简直就是观察入微。
地震过来我们一边在奋力救人,还要一边保证自己的安全。
期间余震两次,我背后的房梁倒了下来,我没反应过来,倒是周恒丢了医务箱,一把抱住我滚开了危险。
有惊无险,我们两个都只是皮外伤。
两天的相处,我和他配合的很愉快,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第一时间给他拿出来。
我们两个就像多年熟识的朋友。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困惑,但这份困惑我还没有捉住,它就闪了。
三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每天在场地上来来回回,忙的不可开交,就连睡眠的时间也很少。
偶尔会想起李一霈,好几次都要拿出手机开机,但是硬生生被我克制了下来。
没有别的原因,这么多年了,我好像从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难道真的只为了追随李一霈,然后成长,甚至迁移。
要是他担心,就让他担心下也好。
该是好好想想了。
周恒是个好医生,在医治过程中会说些话来缓解病患的痛苦,大到手术缓解疼痛,小到包扎安慰人心,他都做的及其耐心细心。
一个八十多岁的奶奶见到周恒,直喊他大儿,还抱着他痛哭。
周恒瞬间变成她的大儿,安慰着奶奶的心情。
周恒很幽默,他说他三十多岁了,但我真看不出来,他看过去就比我大五岁这样,但确实比李一霈成熟很多,很多事情,他都很果断,有管理能力,做了决定就会安排好一切。
就像这些受伤的病人,他说怎么医治,就会马上一层层安排下去。
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应该会混的很好。
忙碌起来,无心思再想李一霈这件破事,就让他过去吧。
自己也心无旁骛的安静了几天,突然觉没有这世间在生命面前都是虚无缥缈的。
很多事都不要太执着了。
要回程的时候,我专门找了周恒跟他告别,听我说是Z城的时候,似乎有些震惊。
我调侃:“是不是你也在Z城。”
他摇摇头,若有所思,然后说:“不是。”
回到Z城,我才开了机,李一霈的电话打了进来,我顿了顿让它多响了一会才接。
不然显得我有多急迫接他的电话。
“林房雪,你在哪…”
李一霈声音有些急切,他似乎憋了好大一口气,忍着。
“Z城火车站。”
他:“林房雪,你他妈有种,等我回去看我不收拾你。”
我能有那么傻吗,有那么好欺负吗,收拾我?
我能站那里让他收拾吗。
再说了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从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没了他李一霈,我过去的几年不是也过得好好的。
我没什么差,只是心里有个地方空空的,但我相信时间会磨平一切。
李一霈在教室门口堵住我是在两天后,他看过去貌似很是疲倦,眼下一片青黑。
他站在我前面,然后一把捉过我的手,把我直接从教学楼拉了出来,塞进了他的车里。
我挣扎着,想要下车,他滴滴一声,锁了车门。
我一怒:“李一霈,这样有意思吗,我要下车,马上就要毕业了,忙的很,没时间和你胡扯。”
“有意思,怎么没有意思。”
说着他一把按住我,整个人往我这边凑,他的嘴唇碰了碰我的鼻头,弄得我全身酥麻。
我推着他,故装镇定,别开他,不让他贴着我的脸。
“滚蛋,李一霈,你别再犯混了。”我骂道。
“你都不问问我,就直接判了我死刑,这是不公平的,林房雪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看着他伤心的面孔,我咬了咬牙,泛:“是,李一霈,我不信你,从小学到高中到现在,你身边女生不断,每一个,你都让我失望,这是事实。”
“对不起,小雪儿,对不起。”
我无奈,也无力挣扎任由他倾身贴着我,他的耳朵微凉,贴着我的。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言。
他靠的太近,我甚至能听到他嘴巴颤抖的声音。
他:“信我一次,信我这一次好嘛,小雪儿。”
“好,李一霈,这么多年,你喜欢过我吗?”
我想现在纠结别的问题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他做没做都没什么关系,现在我关系的是这么多年他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一瞬间,车子里静的可怕。
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心思,我终于提起勇气让它见一次光。
我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微笑面对,我喜欢他那是我的事,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人。
并不是他是最重要的,我不是那种为了爱情要死不活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的要走的路,自己选择的未来。
这个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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