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欧阳千回已经跪了1个时辰了,除了宫女太监,就是孟朗的手欧阳千回下守着欧阳。
欧阳千回也没有吵闹,以往红润的脸庞,此时带着一种病态的白。
这一次晟康帝倒是不是故意让欧阳千回在这里跪着,而是孟朗去跟晟康帝汇报情况时,刚巧在皇后宫里。
皇后本来准备离开,但走时一听是关于欧阳千回的消息,就在一旁仔细听着。
只听孟朗的声音传出,“回陛下,李小姐已经找到。”
“竟然现在才被找到?怎么找到的?”晟康帝的怒气蹭了上来。
“在东宫…。”孟朗欲言又止
“东宫出了什么事?”提起太子,晟康帝怒气更甚,自己这个儿子,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之后,是越来越没有章法了。
“今夜东宫突现数百刺客,这些刺客各个身手不凡。属下大胆猜测,这些人都是奔着李小姐去的。幸好属下和巡防营带着人及时赶到,不然今夜东宫怕是免不了一场血战…。”
“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动东宫。上官府有何动静?”晟康帝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暴怒。
“属下派人去了上官府,都被瑜王殿下挡了回来,上官将军最后倒是出现了,看上去也并无不妥,属下的人方才作罢。而且,袭击东宫的人并不似上官将军的人,看招式更像是江湖人士。”
“江湖中人…。”晟康帝双目一凝,看不清是何打算。
“今日黄府外的密林出现大量打斗的痕迹,属下带人赶到的时候,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微臣猜测,这事也定和李小姐有关。”
“……”晟康帝眼神越发深邃。
“陛下,这位李小姐,似乎并不简单,太子殿下痴恋她要紧,怕是不得不防…。”孟朗提醒道,虽然他对欧阳欧阳千回很是好奇,但毕竟事关新叶王朝的安危。
晟康帝双目更加深邃,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就算要处置也要等到皇后的身体恢复之后才能处置…。”
皇后整个人一惊,便差点晕倒过去。
晟康帝赶紧将皇后扶到内室休息,又唤人送来了药,“你身子不好,就不要瞎操心别人了。”
“这孩子我看着甚是喜欢,可不可以放她一马?”萧氏小心翼翼的问。
晟康帝没有回答,直接岔开话题,怜惜的说,“时候不早了,快点休息吧,朕在这陪着你。”说着便为皇后盖上被子。
皇后哪里肯依,抓着晟康帝的说,恳求道,眼里已有了泪水,“就当为我们的孩子积德,你说好不好?”
晟康帝手上的动作一滞,想起暗卫回复她找欧阳千回帮忙时的情景,晟康帝心底最深处的伤就被勾起,爱子至今流落在外,爱妻整日精神恍惚,而寻找的人一直都在四处碰壁,几年来都没有半点进展。
但他不能将这些情绪表现一丝一毫出来,否则还未等孩子回来,他这个妻子怕是就没了。无奈,晟康帝只得咽下所有的情绪,微笑着说,“好,一切都听你的。”
萧氏大喜,“真的吗?”
晟康帝微微颔首,再次为萧氏盖上被子,“所以现在可以休息了?”
心愿已了,萧氏开心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晟康帝在萧氏额头轻轻一吻,好似年轻的小夫妻一般,“好梦。”
晟康帝出现在乾清宫时,欧阳千回依旧纹丝不动的跪在那里。
面对欧阳千回,晟康帝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威严的往那一坐,“你到底是何人?来京都有何目的?”
欧阳千回嘲笑道,“目的?你当我真的愿意来这里吗?要不是你儿子用救命之恩要挟我随他来京都,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陛下,我倒想问问,您说我有什么目的?”
“皇后的事情,你如何解释?”晟康帝威严的说,言语间不容半点质疑。
“若不是手捏这皇后娘娘的药方,陛下,您还会在这里听民女说话吗?”欧阳千回平静的说道。
“你如今落到朕的手里,朕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吐出药方。”
“强行逼供拿到的方子,陛下敢用在娘娘身上吗?病人与医者为敌,陛下您可以掂量掂量。”欧阳千回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何曾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而这个欧阳千回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他,晟康帝的怒气已经成功的被欧阳千回勾起,“你真当朕拿你没办法?”
“陛下,我不欲与任何人为敌,来京都也只为了报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如今恩情已了,民女只想离开,求陛下成全。”
“好一个报恩,你就是这样报恩的?皇后的经脉至今混乱,无一人敢开药,你报的哪门子恩?你动谁不好,你偏偏动皇后,朕恨不得活剐了你。”晟康帝咬牙切齿的说。
“陛下你莫非忘了,皇后娘娘的命是民女救的。您扪心自问一下,娘娘筋脉紊乱,可有出现任何不适?若不是我握着娘娘的药方,您可会有半点顾惜我对娘娘的救命之恩呢?”欧阳千回循循善诱的说道。
“…。”晟康帝一时无话可说,他作为新叶王朝的主宰,怎么会顾惜一个小女子的死活。
“陛下,民女只想离开,只要您放民女离开,娘娘的药方,民女双手奉上,并且,日后只要娘娘用得上民女,民女定万死不辞。”欧阳千回磕了一个响头。
“放你走?朕前一次放你走,你做了什么?扣了皇后一味药材,夜袭东宫,你可真是好能耐呀,李渺落,朕当初还真是小瞧了你了。”晟康帝嘲讽道。
“若不是我扣了一味药材,陛下当真会让民女走吗?胡太医和瑜王殿下带了那么多侍卫,到底是来护送的,还是来抓人的?还有太子殿下,她将民女掳走的时候可有想过昔日的情份,他囚禁民女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民女的感受。”欧阳千回同样被激怒,大声的质问道。
“陛下,民女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自保,还请陛下明察。”欧阳千回平复了心态,又磕了一个头,请求道。
“你扣着皇后的药方,朕不会乱动你。但朕也不会放过你,你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把药方拿出来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朕提要求。”
欧阳千回嘲讽的看着晟康帝,拿出了药方,自己还能提要求吗?
晟康帝看着欧阳千回的笑,心里一阵烦闷,不耐烦的挥手,“押入天牢,严加看管。”
“是。”孟朗领命,说完便命人去拉欧阳千回。欧阳千回挣开侍卫的手,“本姑娘自己会走。”说完便忍着腿上的酸痛,大踏步向外走去。
刚出乾清宫,在路口竟然碰上了皇后萧氏,孟朗及众侍卫赶紧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和善的说,“本宫有些话想同李小姐说说,还请孟大人行个方便。”
孟朗受宠若惊,赶紧说,“娘娘折煞属下了,娘娘只管说便是。”说完便带着众侍卫走到一里开外的地方。
欧阳千回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的待在原地。这两夫妻,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戏可真是好看的很呀。
“陛下有没有为难你?”皇后见欧阳千回一脸冷漠,心知欧阳千回已经动怒。
“托娘娘的福,还死不了。”欧阳千回淡淡的说。
“陛下答应过我会放你一马。”皇后这次说的很是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火上浇油了。
“那渺落就谢谢皇后娘娘了。”欧阳千回说的恭维,但说话的语气却是十足的带刺,每一句都断了皇后的后路。
皇后急得直绞着手里的手帕,欧阳千回如此,她也不好问她想要问的问题。
欧阳千回心里冷嘲,果然是一家人,“皇后娘娘说完了吗?说完了,民女就走了。”
皇后慌忙拦住欧阳千回,“不,还没有…。”但又没继续说,毕竟她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妥。但今日听了孟朗所言,她更加坚信,只有她才能够帮到她。所以就算是丢了这脸面,她也要来见她一见。
“皇后娘娘有什么话就说吧,趁着现在民女还有命回答您,不然就晚了。”欧阳千回如何不知道皇后所想,她只是想看看,这皇后究竟如何放下尊严来开这句口。
皇后的声音很小,小的几乎只能两个人听到,“本宫知道、此时说这些有些不妥、但本宫、还是想问问、关于我孩儿的事情,可还…。算数?”
欧阳千回大笑一声,笑声之中满是嘲讽,“那要看皇后娘娘怎么做了?就算民女想帮忙,也得民女完好无损的离开天牢不是?”
说完,欧阳千回直接扔下满脸痛苦的皇后,朝孟朗走去,看也不看皇后一眼。
皇家的事她再也不想掺和半分,现在的她只觉得恶心。
“本宫若做到,你当记着今日所说。”皇后看着欧阳千回的背影大声说道。
欧阳千回依旧没有回应,就算她做到,她也不会帮忙。
只见皇后身边的侍女跑到孟朗身边细声说了几句,孟朗疑惑的看了欧阳千回一眼,没再说什么,直接带着欧阳千回去了天牢。
欧阳千回乃晟康帝亲自下令,故属于重犯,关押的地方也自然是天牢看守最严密的牢房。
素来天牢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之前翁尚书关押的地方也是天牢,一入天牢便只有死路一条。
当孟朗将欧阳千回带入天牢时,天牢里的人瞬间沸腾了。终于来了一个小伙伴,而且来的还是一个妙龄少女,这身材,这脸蛋。到这来,可真是便宜了他们这些一半踏入鬼门关的人了。
因为皇后特别吩咐,欧阳千回被安排在最舒适的一间,牢房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不用想便知,这里应该是历来关押皇子皇孙的地方。
欧阳千回很大方的走了进去,在床上躺下,好似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般。也不理会孟朗他们什么反应,自顾自的闭上眼睛,这里比东宫还是要安全一些的。
孟朗在牢房外深深的看了欧阳千回一眼,便也不过多停留,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
而此时,上官瑾宇则在院子里练功,欧阳千回被打入天牢的消息早就传了过来。
虽知现下天牢于她而言相对来说是安全的,但终究不比自己家,而她一个人在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瑜王自上官瑾宇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欧阳千回被晟康帝带走,他怕万一出现什么事情,上官瑾宇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毁了一生前途。
但看见上官瑾宇就只是往死里练功,心才放下几分下来。
一晚上,上官瑾宇就这样拼命的练功,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痛。他才能够保持冷静,他才不会冲动干傻事。
他恨自己,明明已经救到人了,为什么不赶紧离开,反而还把她又弄丢了,害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况当中。
长这么大,上官瑾宇第一次失误,也是第一次后悔。可是这一次的代价,他却是承担不起。
如今人在当权者手中,那是君,他是臣,虽然他不向其他人那么愚忠。但毕竟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他不能动摇新叶王朝的根本。
可是他亦不能失去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就算那个人被当权者视为了眼中钉。但他喜欢的,他仍旧要保护到底。哪怕是丢了如今的地位,他也要和她在一起,他保证。
苦熬了一夜,天一亮,上官瑾宇就带上人出发去了天牢。瑜王陪着上官瑾宇练了一夜,突然见上官瑾宇这么大的动静,一问还是要去天牢。生怕对方想要劫狱,赶紧叫上高韦高咏,跟在上官瑾宇身后。
天牢的管事并没有为难大家。毕竟天牢不属于孟朗所管,而是由刑部掌管。刑部尚书又大有投靠太子党的趋势,对上官瑾宇来说,可以说是自己人,更加不会为难二人。
二人来到欧阳千回身边的时候,欧阳千回正睡着。上官瑾宇为了不打扰欧阳千回,就只准瑜王跟着,故而一直到上官瑾宇进了牢房,欧阳千回还依旧是在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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