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人类自诩已经步入了文明的新时代,在这文明的外衣下被遮罩的依然是弱肉强食的野蛮本质。
忍者天然是贵族,贵族并非皆忍者。
查克拉这神奇的能量对人体的强化是全方位的。
能够使用查克拉力量的人就是忍者,这是大而空的话语。
真正落到实处的教条是谁能掌控查克拉,谁才是忍者。
如果经过查克拉强化过的大脑都挽救不了一个人的愚蠢,那么活该这个人倒霉。
就如同忍者三艺所表达的含义,体术、忍术,都只是谋生的手艺,一颗具有远见卓识的脑子才是发家致富所的重要工具。
塔列朗不是忍者,所以他放弃了与波旁家族的正面对抗,即使前首相对于路易十七的过河拆桥行径恨到了骨子里。
正因为塔列朗没有忍者的才能,哪怕有许多优秀的忍者为他服务,老人家依然选择向大孔代投诚。
查克拉对身体的强化作用是全方面的,一个保养得当的忍者,八十岁还能一年当十回亲爹属于正常范畴,百岁忍者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更不是什么事儿。
修炼忍术短命的说法,实际上不是因为查克拉对身体有害,而是因为为战争而生的忍者很难寿终正寝,绝大多数死于非命。
虽然塔列朗和大孔代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可是大孔代正当壮年,塔列朗却是真的老了。
政治的斗争可不是只有口蜜腹剑的算计,还有人道毁灭的威胁。
如果大孔代不想和自己玩什么弯弯绕,那么塔列朗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既然打不过,不加入还等什么。
当过老战友,做过老对头,大孔代表现出了对老朋友应有的尊重了。
塔列朗得到了与大孔代单独谈话三十分钟的机会。
“老崽种,开始你的表演吧。”
大孔代亲自给塔列朗倒了一杯香槟,然后好不礼貌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战术后仰,示意塔列朗可以开始忽悠了。
“哦,我的老伙计,看在那个男人的份儿上……”
“别提那个男人,我们两个叛徒有资格谈论那个男人吗?”
“你保护了他的孙子,而我保护了他的儿子,为什么不能。”
塔列朗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
“对手太强大了,二世不可能赢的,所谓两败俱伤的反攻计划就是个笑话。我只是一个连查克拉都感受不到的普通瘸子,你指望我去捍卫那个男人的帝国?不可能的,那个男人只杀了路易十六一个人放过了波旁家族其他人,这是善因,我靠着巧言令色周旋于各方势力,最终还是留下了二世的命,我问心无愧。”
大孔代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庇护了二世嫡长子这件事儿能够做得天衣无缝,将孩子送去佛之国寻求庇护这件事本身就是许多人默许的行为。
这属于最高级别的公开秘密。
然而听着塔列朗的说辞,大孔代是真的震惊了。
二世居然没有死?!
这老东西怎么办到的?
玛丽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
“前些日子达达尼昂那老家伙去了一趟勃朗峰,杀了几个人,制止了一个和尚的非法越境行为。”
“这我知道,玛丽都写信告诉我了,那个男人的子孙似乎有些不甘寂寞。”
“然而我们的王太后除了端庄淑德,在政治领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别打哑谜。你还有二十七分钟。”
“佛之国想要秘密联系的不是土之国境内的拿帝残党,而是二世本人。”
“你知道二世在哪儿?”
“我不知道,可能知道的家伙是达达尼昂。”
“好吧,这个趣闻还挺不错,但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和我有关系,和你有关系,和土之国所有的贵族老爷们都有关系。”
“我的对你的忍耐不是无限制的,塔列朗,收起你的惺惺作态,说点实在的。”
与塔列朗碰了个杯,大孔代发出严厉的警告。
“你以为黎塞留五世那个蠢货是我为了报复王室才扶持上位的?”
“我觉得是,别人没这手腕。”
“是我们伟大的陛下路易十七,那只伪装成鹌鹑的年轻秃鹫。他不希望再有一位强力首相制约他挥舞自己的权杖,所以给了我一个条件。”
“哈,我们的土帝,你在开玩笑吧,人老了,半杯酒就醉成这样。”
大孔代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塔列朗也没有急着继续讲下去。
一直到大孔代认真起来。
“告诉我,刚才只是一个笑话。”
“抱歉,我是认真的。”
“为了什么,波旁家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掌控土之国全境,不依靠与大臣们们互相妥协,妄想王太后的田之国公主身份能再一次起作用?你、我、所有人都知道,田之国盛产玛丽,咱们的王太后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唯一的玛丽了,这根本不可能。”
大孔代顺着自己的政治经验思索着塔列朗提出的这个假设背后的逻辑。
“因为恐惧,因为崇拜,因为向往,谁能想到波旁家的路易希望成为下一个拿破仑。”
“你说什么!”
“你离开的太早了,所以不知道很正常,我们的小路易确实伪装的很好,但是他还瞒不过我的眼睛,路易他希望继承的不只有本来属于波旁家的土之国,还有波拿巴家族曾经占有的所有土地。”
“不是你疯了就是你疯了,肯定是你疯了,这不可能,一直到前几年我们才将条约赔款付清。”
“然后土之国就和雷之国打了起来,从边境冲突一路升级成为全面战争。”
“路易想要什么?”
大孔代姑且决定暂时信一信,他想听听塔列朗究竟想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一位国王的心思。如果你真的要我猜,那么肯定是一个真正属于波旁的土之国。”
大孔代放下了酒杯,从战术后仰的坐姿变为了双肘顶膝的司令坐。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咱们的国王跟咱们不是一条心。路易似乎在借着这场战争想要完成一些自己的心思。如果你就这样一无所知的的闯进去凡尔赛必然会尸骨无存,哪怕你是大孔代。”
塔列朗向大孔代举杯致意。
“我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的利益在哪里。”
“土之国的存在得以延续,我奢侈的退休生活依然有保证,一个老人家苟延残喘的性命。这些还不够吗?”
“前线也有问题?”
大孔代听懂了塔列朗的潜台词,急迫的发问。
“铁壁之霞飞,有他在,凡尔登要塞就还是安全的。但是你知道,雷之国攻打凡尔登只是进攻凡尔赛的最优路线,却不是唯一的路线。”
“不可能,土之国比雷之国强大太多,哪怕十多年支付赔款,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雷之国不可能还有足够开辟第二攻击集群的预备队。”
大孔代否定了塔列朗的说法。
“我是做外交工作出身的。”
“不可能,水之国不会真心实意支持雷之国的,那帮搅屎棍最擅长的就是什么大陆均衡战略,说的自己不是大陆人一样。”
“大孔代,你急了,往常你可不会打断我的说话。”
在塔列朗的提醒下,大孔代发现自己确实心态出了问题。
于是他起身取来酒瓶为塔列朗与自己续杯。
“我是做外交的,对于国际上的风吹草动很敏感。有什么针对土之国的阴谋正在酝酿。”
“有证据吗?”
“没有,只是我的直觉。”
“证据可能作伪,一个能干到退休的外交官直觉肯定不会出错。”
“哈哈,懂行。”
在塔列朗真心实意的递出投名状后,大孔代给出了不会清算老伙计的承诺。
于是两只老狐狸又商量了一些利益相关的事情,塔列朗就离开了。
挑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看着塔列朗乘坐的马车离开庄园缓缓地朝着凡尔赛的方向前行……
夜幕下的凡尔赛,如同一只吞噬世间所有欲望的漆黑的恐怖的庞然怪物。
大孔代的脊背瞬时间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