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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王远,我看你还能死撑多久!(1 / 1)

一钱一斤!

当这个价格出现的时候,并且就这样摆出来的时候,咸阳城的百姓第一反应这就是假的!

因为这个价格怎么看都实在过于离谱!

雪花盐的价格将近两百钱一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什么沦落到和大米差不多一个层次?

看到是以王远的名义,大秦皇长子殿下做担保,他们又生出了第二反应——怀疑!

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是不是看少了几个零。

不然怎么会如此的便宜?

而当看到有人真的以这个价格卖到雪花盐之后,所有人就都生出了第三反应!

“王圣人牛逼!”

王家府邸内,从王翦处知道消息的王离忍不住欢呼,被这个巨大惊喜的冲昏了头脑!

一钱一斤,这怕不是在做慈善了!

纯属白给啊!

“先是新竹造纸术,又是铁骑锻造,现在又是这精盐贩卖,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王哥太牛逼了!”

王离很是自觉,按照赌约,把自己放在小弟的位置上。

并且感觉,自从自己遇到王远之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发生了!

“闭嘴!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鄙?”

一旁年迈的王翦脾气上来,一巴掌拍在了王离的脑门上!

“大家都是姓王的,为什么你连王圣人的一半都比不上。”

“还说这种词语,只会显得自己没有见识!”

“我......”

王离语塞,揉着脑门,表示自己不敢说话。

虽然他真的很想反驳,好像就算是你老也比不上王圣人的一半吧?

都是一家人,何必彼此为难?

“现在最新的情况如何?”

王翦没有理会王离的幽怨,而是再度询问一名刚刚回来的奴从,打算确认最新的消息。

这也是他喊来王离的原因,想要让其和自己一起分析。

现在他已经退休,王贲又在外面领兵,王离官职有太低,无法上朝,所以只能通过这些手段来了解天下情况。

“禀告武成侯!”

奴从不敢怠慢,立刻道:

“远盐那里,扶苏公子已经亲自出面作证,向所有人宣布所有售卖远盐所得,都会捐给朝廷建立学宫。”

“现在整个东市都已经人满为患,现在冯家,李家也纷纷协助,让出数间店铺充当分店。”

“巴氏,以及乌氏,根据消息都已经派人去朝廷,求见陛下!”

“卧槽!”

听到这些爆炸性消息,本来很是镇定的王翦忍不住破口而出:

“牛逼!”

巴氏以及乌氏,可是大秦最为恐怖的两大商会家族,居然都被惊动了,可想而知王远这个慈善是多么的惊天动地!

乌氏倮经营畜牧业,牲畜多到以山谷为单位来计算牛马的数量。

秦始皇诏令乌氏倮位与封君同列,按规定时间同诸大臣进宫朝拜。

而巴郡寡妇清的先祖自得到朱砂矿,竟独揽其利达好几代人,家产多得不计其数。

清是个寡妇,能守住先人的家业,用钱财来保护自己,不被别人侵犯,陛下还为她修筑了女怀清台。

可以说,这就是咸阳城内势力最大的两家商业家族!

王离:“......”

揉着发疼的脑门,他突然有一句骂人的话很想要讲一下!

刚才到底是谁在说“牛逼”低俗的?

“爷爷,做人真的不能太双标.......”

“啊?你在说什么?”

王翦抬起拳头,装作不经意地瞄准了王离的脑门。

“爷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看了看自家爷爷的拳头,王离从心强行转移话题:“已经有些看不懂王远此举的目的了。”

“还用说嘛?”

王翦放下拳头,兴奋到脸色涨红,挺直了苍老的腰:

“自然是全力配合,和冯家李家一样,同样送人送店铺!”

“王远此举,毫无疑问就是想对咸阳城内两大商会动手!”

“先是新竹造纸术,又是铁骑锻造,现在又是这精盐贩卖,老夫早就已经想到了。”

“王离,你什么时候才有老夫这般的远见。”

王离:“......”

这好像,似乎,仿佛是他刚刚才说过的话吧?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在某位不当人的爷爷的怒吼声下,王离忍住委屈,只能屁颠屁颠地跑去办事。

这一场风波极度的恐怖,伴随着王家,李家,蒙家,冯家等朝廷世家的表态,更是将其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连带着胡亥也出面支持,把远盐的店铺开遍了整个关内!

其它所有的盐铺面对这种恐怖,基本都是毫无抵抗之力。

两者的价格,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虽然其它盐铺可以买盐来自己售卖,甚至搞其它阴暗的手段,可王远和扶苏,也不是好惹的!

得罪了他们,基本上就代表在大秦内寸步难行!

可以说,现在整个咸阳都震动了!

巴清氏,乌氏都出面制止,无法忍受这种近乎抢钱的行为!

他们本来还想要忍耐,等上一段时间,看看这些远盐还能烧钱支撑多久。

然而两家很快就绝望了,因为整整十天过去,远盐依旧充足,而且还在疯狂扩张,把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全部抢走!

这其实很合情合理,毕竟远盐就是用矿盐提纯的,而矿盐基本上到处都是。

已经学习到了提纯方法的扶苏,这些日子中再度建起了五座制盐工坊!

可惜这个合情合理,巴清氏和乌氏都无法理解!

看着自己商会的收入锐减,看着自己仓库内的雪花盐变得一文不值,两个家族的家主皆是难以忍受。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真的就是在撒钱呗?

脑子进水了吧!

“陛下,如果放任扶苏公子和王县令如此胡作非为,我等的活路何在?”

章台宫,朝堂之上,乌氏的家主乌倮激愤而言,气势逼人。

“这种一钱一斤的精盐,简直就是扰乱大秦的商业,摧毁秦律!”

“天才百姓如果知晓咸阳的精盐如此便宜,肯定会以为陛下对待天下百姓不公,区别对待!”

“如此一来,天下何时能够安定?”

“王远此子借助筹集建立学宫之款为由,行如此收买人心,不顾国家之事,真的可以配成之为圣人吗?”

“臣请求关闭远盐,以及所有的分铺,并且停止王远一切的职责!”

听到这番话,李斯等人神色都开始凝重。

虽然想到乌倮这一位大秦第一首富,来这里肯定有所准备。

但谁也没有料到,其一开口就给王远盖上了一顶如此大逆不道的帽子!

首位上,嬴政也有些头疼,他本来已经打算好好装病,安心钓鱼,搞死六国余孽。

毕竟那所谓二百五十万,他已经吩咐刘衡去准备妥当,不应该出现问题。

结果还没有开始,就被乌倮找上门,而且他偏偏还不能不见。

虽然乌倮是外族人,不是诸夏子民。

可是当初去带着数十万牛马入秦,为大秦灭六国立下了不世的功劳。

所以才会以一介商人的身份蒙受皇恩,并且可以入宫朝拜,能够和封君平起平坐!

基本是站在了所有异族人的顶峰!

按理来说,只要请求不是特别的过分,嬴政都是愿意答应,给其一点薄面。

可问题是,现在乌倮的请求是关闭“远盐”。

而“远盐”,就是他让扶苏一手创立的。

这就有点自己打自己脸的嫌疑了,虽然嬴政不在乎被打脸。

但这件事李斯,冯去疾,扶苏等人都知晓。

如果被他们认识到自己如此言而无信,恐怕嬴政真的要裂开了。

“乌倮,这里毕竟是朝堂,你说话太放肆了!”

嬴政保持沉默,没有说话,李斯心领神会站出,替其说出了。

“你不过是一介商人,居然敢质疑王圣人的行事!”

“没错!”

冯去疾也站了出来,目光犀利:

“乌倮,你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吧?”

看来两位丞相带头,蒙毅等大臣也纷纷呵斥乌倮,说起无视朝堂法规。

虽然乌倮的地位等同封君,但能够上朝的群臣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王远的神通广大,可是用一次又一次的光辉事迹证明而来,被所有人所尊敬!

现在乌倮居然也想要质疑,基本是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怒!

听着这些呵斥,本来就挺着一个富贵肚子的乌倮,挺了挺肚子,看着自己手上的十多枚玉戒,眉头紧皱。

他想到进入朝廷对王远发难会遇到很多的阻力,但还是没有想到居然基本整个朝廷都是站边王远。

这属实有点过于离谱了!

因为本质是一个商人,为了避免秦始皇的怀疑,乌倮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上朝,对王远的影响力有所猜测失误。

“禀告陛下,臣刚才忘记说了,这也是巴清商会会长清莲的意思!”

迫不得已,乌倮再度打出了一张牌。

曾经的巴清商会的会长寡妇清,可是被嬴政亲手册封忠贞的奇女子。

而清莲,就是巴清寡妇留下的独女,也是新的巴清商会会长。

虽然碍于身份,无法上朝,但通过乌倮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听到这里,诸多怒骂声开始减少,嬴政眼中也更加纠结了。

大秦的两大商会,现在都站出来反对“远盐”,这该如何是好?

虽然嬴政可以翻脸不认人,但他们毕竟都对大秦有过巨大的风险。

想不到方法,嬴政闭了闭眼,而乌倮见状,更是加上一把火。

“陛下,如果你如此纠结,不如就让王远入朝,来和臣辩论一番?”

“只要远盐真的能够赚钱,臣愿意奉上一百万贯,资助学宫的见识。”

乌倮请求,这番话一出,不少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这真够豪气的!

一百万贯啊!

居然就这样风轻云淡地拿了出来!

不过稍微冷静下来,众人便忍不住苦笑。

一百万贯虽然离谱,但要实现它的前提同样是离谱无比!

所谓的远盐,明摆着就是王远拿出来做慈善的,怎么会赚钱?

恐怕光是每一天烧掉的钱都是十万贯了。

就连知道一些内情的李斯,冯去疾,蒙毅,对此也是纠结万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传王远进宫!”

感受着群臣的失落,嬴政只能点头答应。

正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不如让王远过来当面解释一下,其实嬴政同样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毕竟虽然自己已经下令,按照给王远送二百五十万,但一斤一钱的精盐,真的会有利润空间吗?

确定不是亏本买卖?

这个价格是扶苏定下的,而扶苏最近一直在忙活,也没有回来禀告具体的细节。

这一刻,嬴政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装那么大,搞得现在骑虎难下。

不出意外的话,扶苏没有回来禀告,估计也有“明悟”自己已经和王远密谋好了一切,所以无需多言的意思。

嬴政一肚子的迷惑,却无人能够解答,现在召见扶苏是不可能的,只能让王远来和乌倮对峙。

“传朕御令,传王远上朝!”

命令很快就下达了,而王远知晓大概的情况后,也兴高采烈而来。

巴清氏和乌倮氏在质疑自己凑不齐二百五十万贯?

难道所谓的圣人身份终于要暴露了吗?

我终于要被政哥嫌弃了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太有眼光了!

王远此时对朝廷的事情一无所知,怀着激动的心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皇宫之内,准备请罪!

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他自认为早就有所预料,也是再次等着嬴政发怒,把自己贬到山旮旯地。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就明白政哥其实刀子嘴,豆腐心。

以之前立下的那么多功劳来看,王远感觉自己大概也就是被贬官职,剥夺赏赐而已。

而反正他也没有赏赐,真的可所谓光着脚丫可以随便乱来!

而事实上,如果单说王远自己所看到的发展,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因为他刚刚一进来,就“闻”到了浓郁的火药味!

而是是针对他的火药味!

【明白了!】

【这就是撕b,这就是兴师问罪!】

【政哥来吧!请尽情的辱骂我吧!】

【我就这里!】

看到这个场面,王远表示,自己立刻就懂了!

帝位上,嬴政扶着额头,有点没眼看。

好家伙,你懂个皮毛!

朕是让你来和乌骓对线的,而不是来被辱骂的!

你这个阴阳人能不能硬气一点?

“陛下,臣辜负了您的期望,请祈骸骨,辞去重泉县令一职!”

没有任何的犹豫,如同行云流水,赶在乌倮说话之前,王远就惶恐行礼。

“望陛下原谅!”

说话间,还硬生生给自己挤出了两滴眼泪,投入的那叫一个感情深,一口闷!

【哈哈!爷就是故意的,政哥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这!”

乌倮立刻憋住了,本来他都打算和王远好好对喷上一波,结果这个家伙居然一来就认错了?

好厉害的手段!

难道他已经提前预料到了一切。所以才会如此应对?

乌倮眼中闪过凝重,李斯等人也是如此,皆是露出钦佩!

“真的是好一手以退为进!”

“看来和王县令你说话,是不用歪歪曲曲了。”

乌倮上前鄙视:“说吧,你搞得如此多的事情,到底有何阴谋?”

【阴谋?】

王远瞪大了双眼,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由衷地表示自己的迷茫。

【难不成这个家伙看出来我想要摸鱼的目的?但这应该不算是阴谋吧?】

“臣没有阴谋,仅仅只是认为二百五十万贯对我而言压力实在太大!”

“臣无法完成,辜负陛下的期望!”

好狠!

乌倮气急败坏,感觉这个王远就是在挑衅自己,在跟自己示威!

“禀告陛下,既然王县令有此意思,那就请成全他!”

“这二百五十万贯事关学宫的建立,事关我们大秦的未来,不应该交给无能之辈负责!”

既然你非要在这里以进为退,那我就让你退无可退,直接逼上绝路!

说罢,乌倮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闻言,李斯,冯去疾等人皆是露出了愤懑!

这基本就是在明着辱骂王远就是废物啊!

转头看向“镇定自若”的王远,众人再度被其伟大的精神所折服。

“王县令,你真不愧是圣人!”

“被如此羞辱,也能无动于衷。”

众人纷纷行礼,乌倮咬牙。

王远:“......”

给了这些家伙一个看待弱智的眼神后,习惯了这种情况的他,就不再理会。

因为实在是没有意思了。

其实他不但没有感受羞辱,反而觉得这个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乌倮,真得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哎~真理果然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整个朝堂,看出我是一条咸鱼的人,也就只有这个乌倮了。】

【太难了!】

还有朕!

“此事暂后而议!”

“等一个月之后最后的结果出来再说!”

听着心声,嬴政最终还是打算押后,先行拖下去。

主要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虽然打心底里面无法理解扶苏,但嬴政还是信任。

【我顶你个肺!大可不必!】

【还后议个毛线,钱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王远表示自己的那啥很疼,

【我以个人的名义,对政哥这波操作表示严厉的抗议!】

抗议无效!

朝会就是这样结束,王远怀着强烈的幽怨离开。

而乌倮也同样如此,看着王远的背影,气的直跺脚!

本来他是打算今天就结束这一切闹剧,结果被王远以退为进,硬生生又要拖上十几天!

十几天!

我要你王远五天内就彻底破产!

一回到乌氏,他就着急自己所有的族人和手下。

“传令下去,把我们乌氏所有盐铺全部低价卖给给皇长子扶苏,全部贩卖远盐!”

“直接全部降低一半的价格,如果还嫌贵那就白送!”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王远,他到底能够死撑多久!”

乌倮相信,远盐绝对是亏本的买卖,王远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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