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溥儁政*府成为千夫所指,各方虽然利益诉求不同,但却都将矛头指了溥儁政*府。虽然溥儁政*府也努力的为自己分辩,说台州府、温州府只是租借,并不是割让,自己并没有卖国等等,但这个时候,任何的分辨都是没有意义的,何况谁都明白所谓租借,不过是说的好听一点,其实本质上就是出卖领土。
而面对着汹涌的民意,溥儁政*府的实际掌权者载漪也害怕了,因为载漪没什么本事,本来一辈孑做个闲散王爷就完了,只是一个偶然的原因,在戊戌政变之后得以进入权力核心,结果在庚子国变期间一连串骚操作,成了昙花一现,因此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大风浪,如果是头脑清醒的人,根本就不会答应日本人的要求,让儿子称帝,自己当摄政王,这明白着就是当个傀儡。现在载漪才发现,这个位置原来真不好做,但已是骑虎难下了。
不过载漪虽然害怕了,但日本却不愿收手,当然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日本也是不可能轻易收手的,只能硬抗到底,因此一面以溥儁政*府的名议,再次给浙江巡抚周馥下令,要求周馥立刻办理台州府、温州府的租借手续,否则福建方面将出兵强行收取;一面从日本调兵遣将,衍然一付准备武力强占的架式。
收到了溥儁政*府的通令之后,浙江巡抚周馥也有些紧张了,虽然巡抚也主管一省的军政大权,浙江省也有驻守的军队,而且现在北洋水师就驻扎在浙江省的宁波军港,军力其实也不算弱,但周馥毕竟是个文官出身,未经武事,只是在给李鸿章做幕僚的时候,参与过一些军机大事,最重要的是,虽然理论上浙江的军队都由周馥节制指挥,但实际上周馥除了自己养的200多名家丁之外,根本没有自己的军队班底,在这种乱世的时代,是相当不利的。
如果清廷还在,还有一个大名议在,周馥调动浙江的军队也还顺手,但现在清廷也亡了,这个大名议也没有了,周馥再想调动浙江的军队,也有些调不动了。当然周馥也清楚,如果日本真的要武力强夺台州府、温州府,就算自己能够顺利调动浙江的军队,恐怕也不是对手。当然这几天周馥也没有闲着,努力联系英法美等国,以及其他的督抚大员,希望他们能够发声干涉,阻止日本。
当然周馥十分清楚,现在日本最怕的,还是华东政*府,只要华东政*府出面阻止,日本人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在日本要求强租台州府、温州府之后,华东政*府也连续发表声明,一方面反对日本侵占*中国领土,并表示华东政*府绝不会坐视不管;一方面又要求周馥不能答应日本的要求,将台州府、温州府租借给日本,否则就等同于卖国,同时华东政*府也表示愿意给周馥提供帮助,可以派遣军队,进驻浙江,以抵御日本军队,甚至无需浙江省承担军费。
但周馥也是久历官场的人,深知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他想请华东政*府帮助,只是希望华东政*府能对日本说几句狠话,表明一个态度,可不希望人民军进驻浙江,那可就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因此没有接这个茬。
不过日本人可不是说着玩的,原本日本就在台湾有驻军,与福建只有一海之隔,因此在溥儁政*府向浙江省下令之后,立刻就有2个联队的日军乘船渡海进入福州,,随后还有6个联队在整装待发,同时日本还从本土派出一支舰队,共有装甲巡洋舰磐手号、朝日号,防护巡洋舰千岁号、笠置号、新高号、音羽号、千代田号、和泉号八艘军舰,杀奔而来。
而尽管英法美等国,以及其他的督抚大员都反对日本强租台州府、温州府,英法美等国甚致还为此停止或减少了对日本的经济援助,但现在日本就像是发疯了一样,一意孤行,因此也颇有些束手无策,毕竟英法美等国还要利用日本来牵制华东政*府,也就不愿和日本彻底撕破脸面,也只有等日本的疯劲过了以后再说,而其他的督抚大员也都不敢直接和日本对抗,自然也给不了浙江省什么直接的帮助。而
在这个时候,能够帮助浙江省的,还真的就只有华东政*府。但人民军真的进入浙江省,那么局面也就不由周馥控制了,因此周馥也犹豫不决。
但日本人可不给周馥考虑,三天之后,日军进驻福宁府福鼎县,也就是福建省和浙江省交界的位置,兵锋直指温州府。同时日本舰队也到达台州湾下锚停泊。并且给周馥下达最后通谍,要求周馥3天之后,必须交出温州府、台州府,否则就发动军事打击。
周馥赶忙调兵去守卫温州府,又给北洋水师的提督萨镇冰下令,让北洋水师出击,迎击日本舰队。但接令的两名总兵直接拒绝执行周馥的命令,而北洋水师提督萨镇冰也专程从宁波赶到杭州,面见周馥表示,北洋水师的五艘主力军舰均缺乏保养维护,不能出海作战。这到不是萨镇冰的推托之词,确实是事情。
在庚子国变之后,北洋水师失去了天津的驻泊基地,只能改驻泊在上海,还可以靠江南制造局提供一定的维护,后来华东政*府又占领上海,北洋水师只好又向南移,这次选择在宁波驻泊,再向南就到了福建,那里可是南洋水师的驻泊地了。
其实宁波也属于南方的港口,不过宁波府的经济虽然发达,但并没有什么大型的机戒工厂,难以给北洋水师提供必要的维护保养。虽然在清廷也有讨论,干脆将北洋水师、南洋水师合并算了,让北洋水师也驻泊福州,因为福州一直都是南洋水师的驻泊基地,各种后勤维护设施都比较齐全,北洋水师驻泊在福州,也可以利用福州的设施,得到有效的维护。
但这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多,而且无论是北洋水师还是南洋水师,也都不愿合并,从北洋水师的立场来看,一但合并,北洋水师肯定会去福建驻泊,那里可是南洋水师的地盘,北洋水师可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而在南洋水师的立场,虽然在甲午战争之后,北洋水师的元气大伤,主力舰由“八大远”缩水成了“五海”,实力大减,但比南洋水师还是要强得多,因此如果北洋水师进驻福建,那可就是猛龙过江,那还有南洋水师的事,再加上远东战争之后,清廷是过一天算一天,那里还想多事,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北洋水师就一直在宁波驻泊下去。
只是宁波的港口设施实在太差,北洋水师的几艘军舰得不了妥善的保养,而且舰队的经费也得不到保障,毕竟清廷根本顾不上北洋水师,别说是修建港口设施,连水手、军官的薪资都得不到保障,只能靠用军舰运一些私货,捞一点外快维持着,后来周馥担任浙江巡抚,念及一点香火情,而且清廷南北被华东政*府隔断,税收交不出去,留在本地自用,这才拔出一笔钱来给北洋水师,才算免强解决了水手、军官的薪资,但港口设施,军舰的维护却依然没有着落,因此军舰的状态自然是每况愈下,现在五艘主力军艘均有大量的机械故障,出海航行还能免强支撑,但基本没有多少作战能力。
当然萨镇冰也对周馥说了实话,即使北洋水师的五艘主力军舰状态良好,也不是日本舰队的对手,因为北洋水师的五艘主力军舰均是防护巡洋舰,最大的海天号、海圻号只有4300吨,而日本舰队有8艘军舰,磐手号9700吨、朝日号7300吨,而且均是装甲巡洋舰,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真要是打起来,北洋水师只能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结果,因此要对抗日本军队,只能向华东政*府求援才行。
听了萨镇冰的建议之后,周馥也只能苦笑不己,要是能向华东政*府求援,自已还用等到现在吗?但这些话都没法对萨镇冰说,因此周馥也只能打发萨镇冰回宁波,只说自己另想他法。
而萨镇冰辞别之后,周馥一个人坐在书屋里,也是无计可施,但就在这时,有家人来报,李经方求见。周馥听了,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知道这是华东政*府派来的说客,因为自从李鸿章死后,李经方就辞去了清廷的官职,并一直在上海定居,虽然没有出仕华东政*府,但不少元老交往皆近,上海市的两任市长,均和李经方有些来往,因此这个时候李经方来到杭州,还会是为什么事呢!总不会是专程来看望周馥的吧。
不过来的是李经方,就是看李鸿章的香火情,怎么样也要见一面,另外周馥也想知道,李经方到底会为华东政*府代什么话。